張家原本只有二畝旱地,但因為種菜需要近水的關係,就同一戶村人置換了一畝河田回來,正好同劉厚生那一畝旱地連成一片,照管起來也是方便。
如今,日子進了七月,各家青菜都能採摘了,張劉兩家的菜田也終於完成了任務,光榮“退休”了。劉厚生同蒲草商量過後,就找了人手幫忙拔去大半的黃瓜秧豆角架,轉而種了白菜蘿蔔。待得秋時收穫了,正好醬菜鋪子裡就不用花銀錢採買了。
沒有農活可做,蒲草清閒之餘就重新開始她的採蘑菇大業,每次雨後都同村裡的小媳婦兒一起進山,人家都是挑揀大的採摘,她偏偏只要那手指甲大小的,而且還要連土一起挖起來放進筐子裡。回家之後,立時就送進遮蓋得嚴嚴實實的菜棚子。
春妮幾個好奇問詢,她總是笑眯眯說在做實驗,眾人看不懂也就不再多問,反而漸漸棄了大蘑菇,都是幫她多裝小蘑菇回來。
這一日,蒲草正在又溼又熱的菜棚裡搗鼓著,桃花突然跑來說里正娘子到了,蒲草趕忙洗了手迎到前面。
原來,再有五六日就是勝子和張貴兒進城考取童生的日子了。里正娘子惦記兒子,就來邀蒲草一起再去楚家學堂探望。
蒲草盤算著應該順路去醬菜鋪子走走,於是就道,“嬸子,這幾日咱們準備些吃用之物,開考前一日再去看貴哥兒和勝子。晚上咱們就在我那醬菜鋪子落腳兒,第二日正好還能送兩個孩子進考場,給他們壯壯膽色。”
里正娘子大喜,一迭聲的讚道,“還是你想的周到,咱們就這麼辦。我打算給勝子做件兒新衣衫,你呢,要送些什麼過去?”
“我也給貴哥做件新衣,紙筆也要多送些。”
兩人商量了好半晌,各自定了主意就回去準備了。
南溝村裡因為日子過得清貧,多少年都未曾出過讀書人了,如今一同有兩個孩子考童生,這可是大事一件。眾人心裡都是惦記,特別是幾個老爺子,甚至擺了香案求祖宗們保佑兩個孩子考試順利。
待得蒲草和里正娘子趕去三岔河鎮的那日一早,幾乎是全村老少都出來送行,直看得蒲草哭笑不得,暗道這不過是考個童生,若是狀元,村裡人還不知要怎麼折騰呢。
山子和桃花許是也被村裡人這般架勢嚇到了,老老實實坐在馬車角落裡,直到出了村子好遠,這才活泛起來。山子一會兒趴在車窗前看風景,一會兒膩著姐姐要講故事,歡脫的跟個小猴子一般。桃花卻是安靜的依靠在蒲草身邊,不時抬眼偷偷瞧瞧嫂子臉色,一副心虛的小摸樣。
蒲草心裡有數,也是不好當著里正娘子的面兒逼問這小丫頭,於是只裝作看不到。
馬車一路走山路轉官道,很快就到了三岔河鎮。楚家學堂的門前大樹下已是栓了兩輛牛車,顯見也是學童的家人前來探望。
許是楚夫人早有安排,眾人一下車就有老婆子迎上前,這次可沒收什麼潤手兒銅錢就直接引了她們到後院。
那裡早有幾家子聚在一起閒話兒,張貴兒和勝子站在樹蔭下,臉上略略有些羨慕之色。蒲草和里正娘子不等出聲召喚,桃花已是歡快喊著二哥就飛奔了過去。
張貴兒和勝子簡直是大喜過望,小跑著就迎了過來。勝子開口就問,“娘,你怎麼來了,我沒請人送信回去啊?”
張貴也道,“嫂子,家裡可好,我還想著考完再同勝子回去呢。”
兩家人坐在樹蔭下熱熱鬧鬧說了起話兒,待得聽說蒲草和里正娘子要在城裡住一晚,明日陪他們去府學考試,勝子和張貴兒更是歡喜不已。
很快,日頭就移到了正中,楚夫人親自帶了丫鬟婆子送了兩桌兒飯菜過來,說話行事很是客氣。就連那楚先生也露面兒誇讚了幾個明日即將赴考的孩子,直道他們必定會考中。
蒲草聽得方傑說過科考中的門道兒,清楚這童生最易取得,只要學童品貌無缺、詩文不差,就一定會被錄取。除非是學堂裡的先生與考官不睦,但私塾多是依靠名望招收學童,又怎麼會如此自毀前程呢,早早就把考官打點好了。
所以,聽得楚先生這般打保票,蒲草只是行禮致謝,里正娘子與其餘幾位家長卻是激動得差點兒給楚先生跪地行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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