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這麼個道理。”李老太聽得直點頭,末了又轉向兩個兒媳和閨女,笑道,“你們啊,以後也多同蒲草學學,別有事的時候就知道動刀子扁擔。”
李大嫂二嫂和春妮兒被數落的都是紅了臉,蒲草趕忙笑道,“大娘可別這麼說,我方才嚇得腿都軟了,後來見得大嫂二嫂拎著扁擔鋤頭跑來,立時腰板就挺直了。哼,誰敢欺負我,看我大嫂二嫂不打得他們滿地找牙。咱也是有孃家撐腰的人!”
“對,我們都是你孃家人,咱們誰也不怕!”李老太婆媳眼見她神氣活現的模樣,都是哈哈笑了起來,越發覺得親近了許多。
都說患難見真情,今日這場風波掀起,李家老少得了訊息直接從田裡瘋跑而來,甚至不惜同南溝村上下為敵也要護著她。這著實讓蒲草萬分感激,心裡終於消去了最後一絲猶豫。
她扭頭望向門外熾烈的陽光,暗自對另外一個時空的母親默默低語祝禱。末了慢慢起身,雙膝跪倒在李老太腳邊。
李老太婆媳幾個不知她為何如此,都是驚得慌忙去扶,“蒲草,你這是做什麼?有話好說!”
“對啊,有啥難事兒要家裡幫忙,只管開口,跪下做什麼?”
蒲草伸手輕輕推開李大嫂李二嫂的攙扶,堅持跪地望著李大娘說道,“大娘,你也知道我從小被賣來南溝村,吃了很多辛苦。若是沒有春妮不時接濟兩個餅子許是早就餓死了,說起來我也算是吃大娘家裡糧食長大的。
就是如今我早已衣食不愁,但平日家裡有事,兄長嫂子們也常來幫忙,大娘更是待我同春妮一般疼愛。
今日我厚著臉皮求大娘不要嫌棄我是棄婦之身,還總是遭災惹禍的,大娘就收我當個幹閨女吧。我以後一定好好孝敬大娘…”
蒲草幾句話說的很慢,她心裡想著另一個時空再也見不到的父母家人,念著這一世李家的傾心相待,一時百感交集,喉頭哽咽,眼淚撲簌簌就落了下來。
李老太突然聽得這些話,怔愣了好半晌不知如何是好。待得一見蒲草掉了眼淚,她立時從椅子上跌了下來,緊緊把蒲草抱在了懷裡哄勸道,“你這丫頭,大娘怎麼會嫌棄你,怎麼會不答應?你別哭啊,以後你就是大娘親閨女,比春妮兒還親…”
老太太激動歡喜得語無倫次,也是掉起了眼淚,一老一少坐在地上哭成了一團。
李大嫂二嫂和春妮兒趕忙上前把她們攙了起來,一同歡喜勸著,“娘,這可是大好事啊,我們家以後就多個好閨女了。”
“就是啊,蒲草今日定了親又認了娘,真是雙喜臨門,咱們可不興掉眼淚。”
那邊李家父子、劉厚生和方傑這會兒也走了過來,都是一臉喜色的幫忙勸慰著。
蒲草抹了眼淚,略有些羞赧的問道,“大娘可是答應我了?”
“答應,答應!”李老太緊緊握著蒲草的手,一迭聲的應著,“這麼好的閨女,別人想收還找不到呢!我若是不答應,就是出門時被驢踢了腦袋了。”
春妮在一旁假裝吃醋嗔怪道,“娘,你以後有了蒲草這好閨女,可不能把我這親閨女扔了啊。”
“哼,那可說不準,以後看看再說吧。”李老太裝了一副嫌棄模樣,惹得春妮跺腳,眾人都是哈哈笑起來。
農家人認乾親可是有講究的,很多規矩禮數,不是隨便跪下磕個頭就完事了。
兩家人定了五日後,蒲草登門認親,又歡歡喜喜做了午飯吃過,李家人就回去自家了。
蔣叔套車拉了牡丹主僕走到門前,特意問詢蒲草還有何囑託之事。蒲草想了想,就裝了些吃食用物,請他幫忙帶去給喜鵲。
說起來開這小小的醬菜鋪子,也是個偶然想法。有一晚,她和喜鵲都是睡不著,悄悄閒話兒之時就說起喜鵲家鄉以醃製醬菜聞名,喜鵲離家前著實學過幾樣兒,而蒲草前世老家臨近朝鮮族聚居地,做鹹菜更是拿手。兩人一拍即合,都覺開個醬菜鋪子是個好買賣。
如今家裡菜田進項頗為豐厚,蒲草也掏得起本錢。前幾日趁著酒樓裡不忙的時候她就央了東子帶路到那些城東尋了個兩間的小鋪面兒,付了一年的租金十兩銀子。
那小鋪面兒不算寬敞,但打理的很是乾淨,後院又別有洞天,廂房、倉房、灶間俱全,甚至還有個地窖,簡直就是專門為了開醬菜鋪子建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