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樓上樓下擦抹打掃的小夥計,還有後廚裡忙碌的幫廚、雜工,也都顧不得掌櫃和管事的呵斥,不時偷偷伸長了脖子往隔間的方向張望。
東罕這會兒也不嚷著只加鹽就成了,他的一雙大眼珠子牢牢盯著手裡的鐵架子,不時上下翻轉調整火候,臉色被木炭烘烤得如同煮熟的螃蟹一般紅透。
蒲草腦子裡回想著前世去蘭州遊玩,同朋友吃過的那隻烤全羊的模樣,猶豫著又舉刀在羊腿上劃了幾下,然後才仔仔細細刷上最後一遍醬料。那醬料是她用孜然粉、芝麻、鹽、糖、辣椒粉等很多調料,混在一起攪拌而成。顏色紅豔豔,金亮亮,看上去極誘人。
刷過醬料的烤羊又在炭火上轉了幾圈兒,原本的香氣裡就又多了一絲辛辣,愈加惹人垂涎不已。
不知何時轉去前院的陳和,這會兒匆匆跑了進來,一臉喜難自禁的嚷道,“少爺,咱們白雲居那邊的客人許是嗅到咱們這裡的烤羊香氣了,已是攆了五六個小夥計過來打探,還有人嚷著不管是什麼吃食,他都要重金買一份嚐嚐。”
眾人聽了這話都是歡呼起來,招牌吃食還沒等推出去,只是飄散的香味就能引來食客,這可著實太讓人歡喜了,以後酒樓的生意想不紅火都難!
蒲草放下手裡的醬汁,一邊示意東罕把烤羊撤下來一邊笑道,“這般看來,咱們酒樓以後的必定紅紅火火啊。不過,都說物以稀為貴。以後就是食客再多,咱們酒樓一日也只烤三隻羊,就是府尹上門說情也不能破例。”
陳和愣了一下,心想這不是把銀子往外推嗎。他張嘴就要勸解幾句,不想方傑卻是點頭讚道,“就按張東家說的這般定規矩,如若是人人上門都能吃到,那這烤羊也就算不得稀罕了。”
陳和無奈,只得又問道,“那白雲居那邊,要怎麼答覆…”
蒲草指著那烤得顏色金黃、外酥裡嫩,偶爾還滴落油脂的全羊,笑道,“分一半送過去,讓那些食客們都嚐嚐,就當提前給咱們的新酒樓攢攢人氣了。”
眾人紛紛湊到近前,都是心有不捨,後來到底還是方傑執刀割下兩條羊腿送了過去。剩下的半隻,整個酒樓無論東家、夥計都分得了一塊,各個吃的是滿嘴流油,連開口讚一句都生怕放跑唇齒間殘留的香氣。
於是,整個酒樓後院,只聽一片“嗯嗯”和吸@允手指的“吱吱”之聲,倒惹得院外嗅得香味聚到牆下聽動靜的路人,各個臉色變得古怪之極…
好的開始就是成功的一半,黃金烤羊的美味,大大鼓舞了新酒樓上上下下計程車氣。下午時,羊肉大串、蜜@汁雞翅、醬香排骨串等等吃食又紛紛新鮮出爐了。
眾人自然是打著品嚐味道的幌子,搶先吃個痛快。就是白雲居里的食客們也是佔了桌子死活不動,直等著每隔片刻就送過來的新吃食。雖然數量極少,不見得每人都能分上一口,但是總歸是個念想和熱鬧啊。
陳老掌櫃聽得小夥計稟報說新酒樓沒等開張就惹得全城轟動,也是大喜過望,親自動身去尋了個大師,掐算著五月十八開業大吉大利。
而如今已是五月十四,還有三日就開業,倒是有些緊迫。陳和帶著大大小小的夥計們,採買食材,安置各種桌椅擺設兒,胖廚子則琢磨著各種爽口冷盤配菜。
一時間眾人都是忙得腳不沾地,就是方傑這大東家都要執筆寫請柬,準備開業那日宴請各家同行和幾個平日交好的友人。唯有蒲草調兌好了醬汁和紅油,只等開業時大顯身手親自烤上三隻羊就算大功告成了。
左右在酒樓裡也幫不上什麼大忙,她索性就留在了村裡,白日裡去菜田照管,晚上陪著兩個孩子寫字讀書。偶爾理理日用賬本,盤算著不久後就有無數銀子飛奔進她荷包,也是笑得更加歡喜了。
春妮這些時日肚子越發大了,卻出奇的極勤快。這一晚親手包了肉包子,端著送來一盤獻寶兒。兩個孩子正好寫完幾篇大字就洗了手,笑嘻嘻抓了包子當宵夜。
蒲草取了一錠五兩的銀錁子遞給她,笑道,“這是昨日賣菜的銀子,你收好了。”
春妮接過順手就塞到了袖子裡,應道,“好啊。”
蒲草見得她這般隨意模樣,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我們春妮地主婆如今可真是發財了,見得銀錁子眼睛都不眨一下了。當初不知道是誰,抱了二兩碎銀一夜沒敢閤眼睛。”(寫的我好餓好饞啊,晚上還有一章,我盡力趕在八點更啊。謝謝大家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