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麒夢說過,我是最適合這件衣服的。
的確,我美了,氣質更好了。
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我想起了阿靜。阿靜總說我這個太有儀式感,總是比人慢一拍(俗稱有尿性)其實我很不贊同,我只是討厭自己狼狽。
從洗漱間出來時還能影影綽綽地看見日光。
我拍了拍蠟筆的頭,進了廚房,將剛燒開的水倒進了杯子裡,杯壁瞬間凝起一層霧,從櫥櫃裡找出一個不大不小的紙包,把紙包裡滿滿的白色粉末倒在了杯子裡。
白色高腳杯裡盛滿了白色粉末與水的混合物。我輕輕搖晃著,讓它儘量溶解,走出了廚房
一縷陽光,撒在我的高腳杯裡。
我抬眼看杯裡,杯底的白色粉末冒出泡泡浮出水面,似夢似幻的戳醒了我迷了的思緒。
白色粉末是安眠藥,我這幾個月陸陸續續攢的,又怕被發現,就研磨成粉藏起來,打算在了結一切之後結束自己。
我做到了結束一切,可喜可賀!也許我還是那麼懦弱,但我今天勇敢了一回與他們魚死網破。
我把屈辱,難受還給了加害者,可是我在現場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誰是加害者?
我的媽媽?我的弟弟?竺熙?還是那些記者?好像誰都是,卻誰好像也不是。
如果要怨,我能把所有人都怨了嗎?如果要報復,我能報復所有人嗎?
不,我是我的加害者,我誰都不能怨,誰都不能報復。
我誰也不能報復……
我就是這樣懦弱,弱到,誰都不敢怨,甚至不敢給自己找一個藉口,將自己開脫出來。
我站在客廳,嘲笑著自己,憐憫著自己,憎惡著自己,最後對著窗外慢慢穿透烏雲的光舉起杯子,輕輕的,輕輕的,好像怕鬧了寧靜的現在 :“chee
s!”
即使聲音還輕也終究劃破了現在是寧靜
暗紅色的唇膏在杯壁留下一個深紅的口印。杯子裡的液體全部順著我的喉嚨流入了我的食道,到了我的胃,它很熱,又順著我的胃驅散了我的寒意。
我把杯子放在了餐桌上,轉身進了臥室。
蠟筆不知所以然的跟在了我的身後,我爬到床上,掀開被子,闔上了眼睛。
貪婪的吸著空氣。
連空氣都是自由的,安靜的,很快,我要沉迷在這片安靜裡了。
我擼蠟筆的毛,蠟筆舒適的發出呼嚕聲。
隨時間流逝著。
陽光折去了雲的羽翼,照亮了那片藍的令人心慌的天。
而我思緒的一點一點混亂,張麒夢清晰的出現在我的世界。
金色一點點填充了整個世界。
我眼前的世界像是被打上了馬賽克,一點點模糊,濃郁的金色慢慢成了黑色
他說過,我們一定要一起流浪啊……
不知道還做不做數。
(4)
黑暗,黑暗。
我看到黑暗裡的一束光。
是彩色的。
我在黑暗中放開了壓在心口的手,緩緩的睜開眼,等待著春風的聲音。
我的青春他沒有缺席。
我的人生他沒有旁觀。
我的世界他沒有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