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晨看著馬車,心道:“也不知道她現在冷不冷?車裡哪有自己懷裡暖和。”
隨即開始回味起擁抱著她的感覺,柔軟舒怡,那是一種彷彿整個世界都柔和了一般,不管它是漆黑如墨,不管它是寒風烈雪。
姜晨抬頭舒展著腰身,心裡美美的想著。看到天上那冰冷漆黑的夜幕,一時又忽然回想起路姑娘,那個溫婉大方的大姐姐,忍不住的搖頭嘆息:“路姑娘多好的人兒啊!”
他想起人間的話來,“美人自古多薄命”。心中有所感觸,路姑娘不就是這樣嗎?紅顏薄命。楚姑娘若不是恰巧遇到自己,恐怕也......
後面的場景他都沒敢往下想,已經嚇出一身的冷汗,腦海中又浮現出她暴雨梨花的俏臉,又浮現出她脖頸上觸目驚心的傷痕。
姜晨一打哆嗦,立馬重新開始打坐修煉玄功,他需要足夠強大的力量,不讓悲劇重現,不讓楚姑娘再受到一絲傷害。
慢慢的玄功在他體內運轉,吸納天地靈氣補充著丹田裡的真氣,滋潤著他強悍的肉身。
楚如月蜷縮在車內,不是很厚的一件皮裘裹在身上還算暖和,原本昏昏欲睡的她突然睜開雙眼,滿是驚疑,輕呢道:“路姑娘?”
稍後又閉上雙眼,將身上的皮裘緊了緊,繼續睡去,身體有些輕顫像是有些寒冷。
“照這樣的速度,再有三日便可到東荒湖。”方易捧著一張羊皮圖對著帳篷內的燭火,有些擔憂道:“也不知他們會在劍島滯留多久,就怕時間上來不及,烏將軍最快也要六日左右。”
魏豹輕嗤一笑,道:“若是烏廣沒能及時趕到,我就令眾人圍攻,那個女子是他的累贅,失敗了我們就逃,他不敢追。”
方易鄒起眉頭道:“沒想到東荒出了這麼個妖孽,竟能勝過你我二人合力,恐怕就算是在我陰陽道宗他都能排進前五。”
魏豹心中狂熱,陰笑道:“那不是更好?他出身低賤毫無背景卻有這般修為,能扼殺這樣一個天才不更是有趣?”
方易會心一笑,道:“說的也是。到時將他的丹田經脈毀去,讓他重新做回奴役,那才是他該有的身份,至於他在乎的那個女子嗎,嘿嘿。”
寂靜的夜色中頓時傳來兩人的奸笑聲,彷彿一陣陰風吹過,讓守在賬外計程車兵都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翌日,太陽高照。
姜晨來到車外,輕聲道:“楚姑娘,醒了嗎?我們該動身了。”
“楚姑娘”姜晨見車內還沒有動靜,又叫喚了兩聲,心道:“難道是楚姑娘累著了?”
忽然思緒一轉心頭一沉,暗道不好,怕不是她體內之毒又發作,在裡面出了什麼狀況。
姜晨連忙上車進到車內,果然見她蜷縮在那裡,臉色有些蒼白,連忙伸手觸控她的額頭。
入手的感覺面板光滑彈嫩,溫度並無異樣,這才放心下來。
楚如月在車內本不想搭理他,見他這般冒失,立馬掙脫他的手掌,翻身背對,繼續蜷縮在皮裘裡,眼睛都沒睜開。
姜晨見她像是昨夜覺沒睡好的樣子,就沒有再打擾,退了出去,緩緩的駕車來到林間小道,慢悠悠的走著。
楚如月感覺得到他的體貼之處,心中生有一些暖意,但卻不肯領情。腦海中又是迴響起他那句“路姑娘多好的人兒啊!”,猶如繞樑之音,久久不散。
心道:“那個混蛋這般冒失,對自己是又摟又抱的,還不知道他對那個路姑娘都做了些什麼,說不定比對自己還過分。”
“那個混蛋長相不賴,修為在東荒這裡算是出眾了,那個路姑娘說不定真就能看上他,委身於他。”
她越想越是覺得可能,驚道:“難不成他已經有了家室?”心中慌痛,嚇得她連忙安慰起自己來:“只是個癩蛤蟆而已,丟了就丟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忽然腦海中又浮現起他那純淨炙熱的目光,他那天真無邪的笑容,他那可以信賴的背影,鼻子一酸差點落下淚來,心道:“這份恩情日後還他就是,到時兩不虧欠。”
心中始終憤憤不平,苦楚難耐,心道:“這混蛋既然已經有伴侶了,為何還要喜歡上自己?難道是想擁齊人之福?真是個混蛋,王八蛋,虧自己這幾日還高看他,心疼他,擔心他。”
又想到自己這幾日對他的種種情感,心臟砰砰亂跳。忽然,她猛地睜開雙眼,瞪得很大,眼神滿是疑惑,驚慌。
片刻後,她被嚇得不輕,立馬按著胸口壓著那快要跳出來的心臟,在心底不斷的告誡自己:“我只是感恩於他而已,只是感激,只是關心,絕不是喜歡,絕不是!”
楚如月在車內獨自胡思亂想著,情緒跌宕起伏,最後越想越是氣苦,恨不得立馬先痛揍他一頓,然後再向他問清楚到底是哪個路姑娘?和她是什麼關係?
可她終究還是沒有起身,蜷縮著,胡思著,昨夜一宿都沒有睡好的她,在這搖晃中漸漸沉睡了過去。
待她再次醒來已是中午,馬車依舊慢悠悠的搖晃著,林間除了馬車發出的聲響,便只有秋風落葉,寂靜,空涼。
楚如月起身,簡單的整理了衣發,開啟車窗依坐其旁,看著林間的樹木,吹著秋風。想沉浸在這風景之中,忘卻現在所有的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