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嵐，你想要把惡人谷改掉流寇的習性，任重而道遠啊！”
弓雨嵐的神色之間也露出了苦笑，猛然心中想起了初次見到弓烈，弓烈對自己說過的話。心中一動，朝著元雨飛輕聲說道：
“元雨飛，小嵐心中有些迷惑，求教！”
元雨飛神色一愣，不知道弓雨嵐是犯了那根神經，在這個時候，竟然和自己討教起來。心中一動，想到這也許是弓雨嵐想要分散惡人谷修士的注意力，便輕笑著說道：
“小嵐太客氣了，我們互相探討。”
弓雨嵐搖了搖頭道：“不是，元雨飛，小嵐是真的迷惑。”
隨之神色變得嚴肅道：“元雨飛，你來自世俗界，對於世俗界應該很瞭解吧？”
元雨飛點頭，弓雨嵐一邊回憶著弓烈和他說過的話，一邊說道：
“世俗界如今也與過去不同，在萬餘年前，世俗界不是如今各個家族掌控的模樣，而是諸國林立，皇權是世俗界的最高權力。你聽說過大盜竊國這四個字吧？”
“聽說過！”元雨飛的聲音有著一絲迷惑，不知道弓雨嵐為什麼要提起世俗界。
“哪一個皇帝在他登上皇位的過程中，不是由掠奪開始，掠奪天下的資源，掠奪天下人的生命，來造就他一個人的輝煌？這是不是說，我們惡人谷流寇所作所為也沒有錯？”
元雨飛的神色也認真了起來，夜清夢和那二十五個惡人谷修士的神情也嚴肅了起來。元雨飛微微尋思著說道：
“不是這樣的，你說的不錯，一將功成萬骨枯，更何況一個帝王。在他功成名就之前，掠奪是難免的。但是，等到他登上皇位，哪個帝王不是殫精竭慮，為民著想。民似水，君似舟，水可載舟，亦可覆舟。
所以，你們和世俗界的帝王不同，因為惡人谷流寇一搶就是八萬餘年，試問世俗界那個帝王會像惡人谷這般，如同螞蝗一般，所過之處，人畜不留？”
弓雨嵐的雙目一亮，就是夜清夢和那二十五個惡人谷修士也是神情微微變動。但是，弓雨嵐依舊將當初弓烈的話說了出來：
“修仙界和世俗界還是有區別的，他們竊的是國，我們偷的是天！”
“偷天？”元雨飛的心產生了波動。
“不錯！偷天！”弓雨嵐的目光變得凝重道：“天道之下，皆有定數。人的壽命不過百歲左右，但！我們修仙者為何能夠有如此悠久的生命？這就是因為他們偷了天道，就算你沒有像我們掠奪其他的修士生命，掠奪其他修士的資源，但是你依舊掠奪了這天地靈氣，這原本不屬於你，而是屬於天道。你的成就越高，你掠奪的也就越多。
元雨飛！你也聽說過，我們修仙者就是在逆天這句話吧？”
“是……”
“逆天！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我們修仙者都做出來了，惡人谷只是掠奪生命和資源又有什麼不可以？”
“元雨飛，你修煉的目的是什麼？”弓雨嵐沉聲問道。
“是為了變得更強！”元雨飛神色有些震動。
“那你變強的目的是什麼？”弓雨嵐的目光緊盯著元雨飛，餘下的惡人谷修士也都望著元雨飛。
“飛昇仙界，去見識一下仙界的風光。”元雨飛的臉上現出激動的色彩。
“那飛昇之後呢？”弓雨嵐將弓烈的原話一句句說了出來。
“飛昇之後……”元雨飛的目光再一次變得沉思：“是……為了和天道比肩，與……天地同壽，打破……這天地的牢籠！”
“哈哈哈……”弓雨嵐放聲狂笑，那笑聲中有著無奈，有著迷茫，因為元雨飛的回答幾乎和她一樣，待笑聲落盡，弓雨嵐迷茫地說道：
“元雨飛，你還說這不是掠奪嗎？修仙者就是要將這天道都掠奪，與天道比肩，將天道殺死，我們成為天道。如此掠奪，豈不是比我們惡人谷所做的更加喪盡天良？要知道包括你我在內，這普天下的修士都是天道孕育而成，而我們卻想要取天道而代之，如今你還敢斥責我們惡人谷嗎？”
“不是這樣！”元雨飛斷然說道：“你說的不錯，我們都是天道孕育而生，我們都是天道的孩子。我們修煉所用的靈氣資源，就好比一個母親在孕育孩子。待孩子出生，長大，他會反哺父母。
這天道也是如此，我們就好比那胎兒，如果我們修得正果，能夠破開天道，就好比胎兒出生。隨著我們的成長，也許會成為另一個天道，到那時，也許孕育我們的天道，會有需要我們的時候，那就是我們反哺的時刻。所以，我們不是掠奪。”
弓雨嵐，夜清夢和二十五個惡人谷修士都陷入了沉思。半響，弓雨嵐說道：
“天道……還有什麼需要我們做的？”
“也許……”元雨飛思索著說道：“天道不止一個，在那個層次有很多天道，天道之間也會有所爭鬥。”
“那……我們如果成長不到天道的境界，又會如何？我們還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人能夠成為天道。”一旁的夜清夢也不由自主地問道。
元雨飛思索再三，神色有些黯然地說道：“那……也許就是在死亡後，將自己修煉的靈力散盡在這天地之間，轉換成天地靈氣，成為其他人的修煉資源。”
眾人的神色也都變得黯然。突然，夜清夢冷笑了一聲道：“如你所說，既然想活下去，想要成為另一個天道，那麼就勢必擁有足夠的修煉資源，還有什麼比掠奪來得更快？”
元雨飛搖了搖頭道：“以我的觀點，想要成為天道，想要成為那個層次，到後來，修為反而變得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