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聽到招呼,立馬向前衝了十餘步,靠近了土道,二十步的距離,彎弓搭箭,弓弦驚鳴,五十餘支長箭呼嘯而去!
土道中,策馬狂奔的六人,葉雲生帶頭,向飛來的箭雨看去,心道,看樣子,這一夥人密伏劫道甚是老練,幹了不下數次,也不知有多少人遇害了。
這一波箭雨射出來的時候,準頭都在土道中間,卻是他們六騎的前頭,兩邊一個飛行,一個狂奔,恰好撞到了一塊。
最靠右邊的是關若男與張彪,這時兩人前邊提著月白大關刀,後邊拔出一把七尺餘長的斬馬刀,對撲面而來的箭雨毫不慌張。
葉雲生身後是王嬌嬌緊隨,再過去是赤手空拳的蕭雨亭,和手持短柄眉刀的李耀華。
葉雲生的老夥計奈落仍舊掛在馬鞍之上,看箭雨臨頭,只揮了揮手,罡風捲動,已將身邊的箭雨盡數擋開。
關若男與張彪揮動兵器,勁風一起,這些沒有多少內勁灌注的長箭如何能夠穩住?東倒西歪,散落了一地……
林中弓箭手一箭射完,卻是看也不看,跟著第二箭搭上弓弦,又是一陣驚鳴!
換成普通的江湖過客,這會兒已是難逃一死,黃員外卻還在邊上喊道:“快快把弓箭射完,後邊的兄弟,先到另一邊林頭,以防有人逃脫。”
四輪箭雨過後,土道中卻是一騎也未留下。
整個過程,箭雨陣陣,紛亂而疾快,卻是讓人有些不及反應。
至少黃員外就有些怔怔。
來的都是些什麼人,這幾百支箭過去,他們怎麼衝得過去?
眼力最好的黃二全已是目瞪口呆。他看得最是清楚,那當先的騎士,面對四波箭雨,竟然只是揮了四下手,那氣勢,那神態,那舉止,彷彿只是驅趕了蠅蟲。所有在他身邊的箭雨全都順著他的手勢而向後齊飛。
而靠近林子的前後兩騎,手中兵器揮動掩擋,明明許多長箭可以射過去,卻被氣勁給震了開去。
這些個箭雨,就像撞在了兩堵牆上……
“這般強橫的內功……這些人定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咱們這些人,能夠應付得了嗎?”他方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要與爹爹說這一番話,可轉眼就發現,黃員外已經悍然無畏地帶著人衝到了前邊的林頭。候著那六騎,過了轉角,彎入進來,正好迎上!
這一看,可把黃二全驚得頭皮發麻,手腳僵硬,來不及了,兩邊已然撞上。
他老爹高舉那一杆跟隨多年的宣花大斧,向著當頭的氣勢迎面劈去。
這騎士頭戴白玉蓮花冠,一身紅色的武士衫,寬大的披風捲動如浪,半鬢花白,卻面目清秀——也不知為何,這一刻,好似在黃二全眼底定格。
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對他來說,如同來自幽冥地底的噩夢。
那騎士彷彿根本沒有看見,又或許是他一點也不在意,即將劈開腦瓜的宣花大斧。
這一幕對於黃二全來說,該是與記憶中無數畫面重合的,本應是見怪不怪,司空常見才對。但這一幕又在那些畫面的對比之前,顯得格格不入,無比怪異。
宣花大斧在那騎士的頭頂,眨眼間就要將他連人帶馬劈成兩半;可在這一瞬間,有個人影,衝一側馬背上飛身而起,插進兩人中間,先是一腳踢飛了黃員外手中的宣花大斧,再緊跟一腳踢在黃員外胸口。
這一腳落下,黃員外被踢飛出去,那人影片刻不留,藉著勁兒反身回到依著慣性向前奔跑的馬背上,來去之快、之巧,眨眼間好似如夢如幻,這會兒才看清楚,這人分明是一位極為妖豔的年輕女子。
若非親眼所見,黃二全甚至會認為這人根本就在馬背上,未曾離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