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笑了,笑得極為開心,並轉頭拉著親隨,將這人的頭按到鐵柱邊上,說道:“聞聞,這氣息,就是這氣息……死亡,恐懼,還有梔子花的芬芳,與女子身上的肉香。”
他連口水都流了下來,伸出舌頭在鐵柱上舔了舔,嚇得女子退了回去,重新沒於黑暗之中。
他們所在的通道兩邊,俱是這樣的鐵柱,相隔一丈不到的間距,就有一面石牆將兩邊分開,裡面是單獨的監牢。
隨著光圈緩緩移動,這些監牢約有五十餘間。
大多都有呻吟,哀求聲傳出。
直到盡頭,火光大亮,從屋頂垂下來的鐵鏈,懸掛著一具具女子的肉體。
幾乎殘缺不全,喘息待死。
地上有凹槽畫池,這些女子身上流下來的血液,已經填滿了這些凹槽,鮮紅的血池,形成了一副奇詭的圖案。
這圖案似道家符籙,偏又陰森可怖,失之正氣。
他見池中鮮血飽滿,便在一旁盤腿而坐,將雙手伸入血池中,徐徐運功。
在另一端,靠著牆角,豎著一張巨大的木架,綁著一名婦人,長髮垂在額前,已然昏了過去。
邊上圍著五名身穿麻衣的男子,圍在她的身邊,不一會兒就聽見她慘嚎出聲,卻是又被折磨地醒了過來。
“先生,這回我等兄弟冒昧了,不過這張皮,一定能成!”
“天下萬事萬物皆有其理,你們不懂肌型,不看身勢,不按薄厚,只顧揮刀又哪裡能成的了佳品?”他一邊運功一邊還能言語自如,顯然一身功力高深莫測,非同一般。“如此裝模作樣,不過是敷衍於我,這女子是何人?”
其中一人說道:“不過是路上偶遇之人。”
“是嗎?”
另一人吃不住了,不顧四個兄弟阻攔,說道:“先生是知道的,我們隆中五害成名多年,可在年少時被這婆娘打得重傷,一直便想尋她報仇,此回好不容易得手,卻是不能讓給先生。”
他聽了之後不發一言,等運功完畢,站起身說道:“你等完事之後,便去中陣,若是壞我大事,後果怎樣無須我多言。”
親隨與他走了出去,直到長廊之中,才對他說道:“就這樣放過五害怎行?豈不壞了規矩!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
“今晚還要他們五人出力,且過些日子再做計較。”
他揮了揮手,親隨退了下去。
他獨自站在長廊之中,身影在暗沉的蒼穹之下,顯得格外孤單。
唯有鼻尖的一抹胭脂氣息,讓他覺得,人間似乎依然有些趣味。
他似乎忘了別的事情,沉浸在自己的心思中,一時間想的痴了……
或許是很多年沒有用自己的名字,與家人也離別日久,相聚甚少,身邊的人都喊他先生,或者賬房先生。
他已經忘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