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堂木再次一響,沈流舒一哆嗦。
“沈流舒,你可知罪。”
對上馮興邦那雙峰似乎能看穿一切的眼睛,他下意識的都要認罪了。
感受到手掌的溫度,沈流舒漸漸放寬了心,鼓起勇氣,“敢問大人,草民何罪之有?”
“大街上意圖行兇。”
“我,我沒有。”
“那你為何帶著刀?”
少年啞口無言,這還真不好說,總不能說自己刀不離身,估計他也不會信。
“我家少爺帶刀是因為我家老爺說,好男兒當有陽剛之氣,帶著刀能磨磨他的書生氣。”
馮興邦注意到沈流舒身邊的可人兒,窈窕之姿,美人芙蓉,心中對整件事也基本猜個八九不離十,估計又是那小霸王想搶人,這才......
唉,也不想多過言語,畢竟到頭來,若落入那人之手,怕是生不如死,還不如給他一個痛快。
“犯人沈流舒,意圖殺害朝廷命官之子,本府宣判,秋後問斬。”
本就罪不至死,但是礙於曹多寶的父親,唉,下輩子投胎,擦亮眼,莫要招惹了不該惹的人。
少年明顯有些驚慌失措,被幾個衙役架了下去,“柳兒姐姐!”
怒目圓睜的盯著堂上
“狗官,你草芥人命,你妄為父母官!”
“賤女猖狂!”馮興邦氣的重重的拍了下桌子,這些年他嘴忌諱別人說他這個,不過是心理作祟。
柳兒抬起倔強的頭顱,“我不是賤女,我有名字,我叫沈蓁蓁!”
馮興邦沒了性子,大手一揮,“來人,將這潑婦拖下去,要是再胡鬧,一併治罪。”
接著也不顧某人的喊鬧,退了堂。
轟隆隆,雷聲漸起。
柳兒是被幾個衙役架回客棧的,心裡氣不過,趁著其中一個不注意,狠狠的留了個牙印,那衙役也是個暴脾氣,大罵了一句小娘皮。
柳兒躲不過,生生捱了這一巴掌。
腫著臉,散著發,滴著水,她的心很亂,前所未有的亂,她很害怕,心中擔憂勝過了臉上的疼痛。
她想哭,卻發現淚已流乾。
夜深風竹敲秋韻,萬葉千聲皆是恨。
腦海中一遍一遍的回放著當時的場景。
等等,少爺口中的那個老神棍?
柳兒本就非常的迷信,何況,當時那老神棍就說會有血光之災,如今也是應驗了一半。
她的第一反應就是找那個老神棍,他一定有辦法救少爺,一定的。
第一日她滿懷欣喜,不見蹤影;第二日,她再整旗鼓,不見蹤影。詢問過不少小販,甚至買了米粥和包子問了街邊的乞索兒,卻都說沒有此人,老神棍好像人間蒸發,又似從未出現。本朝皇帝向來討厭這些牛鬼蛇神,故弄玄虛的事,莫說是江湖道士,便是寺廟的香火,他也未曾添過分毫。
愁雲慘淡萬里凝。
她試過去看望少爺,但是這殺千刀的獄卒拿了銀兩卻不辦事。她已經三日未曾閤眼,她真的好累,真的好累啊。
睡夢中依稀聽到了些響動,好像是偷吃雞腿的聲音,柳兒很激動,“少爺!”
不過是一隻不知從哪冒出來的老鼠。心裡一落千丈,這時候他多麼希望是那個人在揹著他偷吃啊。
又聽見有人在吧唧嘴。
柳兒落寞的搖搖頭,“許是我聽錯了吧?”
“聽說你找老夫?”正是那日的老神棍,一手一個雞腿,啃的滿嘴流油。
柳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待確認是那老神棍無意後,忙是下跪磕頭,“求老神仙救救我家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