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勾四剛,勾純孝的快樂,洋溢在臉上。
“兄弟,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沒告訴我一聲。”勾純孝問勾四剛。
“純孝哥,我來有個事問問你,你有啥說啥。”勾四剛見了齊強之後,心裡堵得慌,也不和勾純孝客氣,開門見山的問道。
“啥事,你說,兄弟!”勾純孝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勾四剛的對面。
“我家老房的房契還在你手不?”
“在呀,怎麼想起問這個,我一直儲存著,結了婚,你嫂子給收起來了。”要不是勾四剛提醒,勾純孝幾乎也忘了這事。
“那住在我家老房裡的那個傢伙,你認識不?”一想到齊強,勾四剛的語氣中,滿是氣憤。
“咋地,你見過齊強了?”勾純孝一愣,驚訝的問。
“這麼說,他在我家你知道?”勾四剛不明白了,為啥勾純孝能夠允許這麼一個人住在自己的家裡。
“唉,四剛呀,你也別生氣,你聽我和你說。”勾純孝喝了一口水,看來這個人的故事會很長,黃東和黃林也在一旁等待勾純孝講關於齊強的事情。
齊強是勾四剛的鄰居,齊四海家裡的孩子少,生活條件要比老勾家好一些,可他就羨慕老勾家的的四個大兒子,自己家人丁少,就齊強這麼一個兒子,從小嬌生慣養的,要啥給啥。
俗話說,三歲看小,十歲看老,齊強十多歲的時候,相比於同齡的孩子,一點都不懂事,性格和他早死的爺爺一個樣,蠻不講理,無論是對奶奶還是爸媽,張口就罵,抬手就打。
勾四剛走的時候,把房契交給了勾純孝,可勾純孝當時還在上學,沒空替他看房子,他就拜託齊家奶奶幫忙照看一下,勾四剛想著要是在外面混不下去,還是要回來的,自己回來起碼有個家,還有口飯吃。
勾四剛走的第二年,齊家奶奶在冬天的時候,齊強管她要錢,她沒給,就被齊強推了一把,摔了很重的一跤,連生氣再上火,自此躺在炕上就沒起來,開春的時候就死了。
之後,勾家的房子就沒有人照看了,淘氣的孩子們來跳牆進來玩,幾次就把牆推倒了好幾節。
齊東海做瓦匠活,每年除了種地的收入,還有一些額外的錢,日子一直過得不錯,齊強有時候也跟著他在工地上幹一些活,可從小好吃懶做,吃不了一點苦。
在外面幹活沒幾年,別的沒學會,倒是學會了賭博。
後來透過在鎮裡混的小學同學,認識了一幫好賭之徒,整天不是在東家,就是在西家,贏了就大吃二喝,輸了就偷雞摸狗。開始的時候,齊強輸了錢,就管家裡要,不給就連打再罵,爹孃的錢都讓他拿去賭博了,日子過得一天不如一天。
齊強20幾歲的時候,家裡姑姑給介紹了一個物件,想著有人管,孩子以後能收收心,好好過日子。
剛結婚的齊強的確是老實了幾天,整天和新媳婦黏在一起,雖然也不怎麼幹活,但起碼不出去賭了,齊東海老兩口以為兒子真的轉性了,開心的不得了。
尤其是得知媳婦懷孕之後,齊強的性格有了很大的變化,和齊東海出去幹活的勁頭也越來越足了。
十個月後,媳婦給老齊家添了一個大胖小子,全家人高興的不得了,老兩口也終於嚐到了抱孫子的滋味,給孩子起了個名字叫齊忠波,小忠波三歲的時候,齊東海兩口子煤氣中毒,也死了,就剩下齊強在外面打零工掙錢養家,可原來有齊東海罩著,齊強在工地上還能幹一些輕巧的活,齊東海不在了,工地上工人都開始欺負他,髒活累活都給他。
齊強一氣之下,就辭了工地的活。沒了活,收入沒有了,但卻有了時間,齊強這麼一空閒下來,孩子哭老婆叫的,他也是心煩,在同學的攢弄下,就又進了賭局。
可這次一賭,不僅輸掉了身家,還輸了一生的幸福。
溫庭筠一句“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把小小的骰子,賦予了無盡浪漫。
齊強眼中的骰子,卻沒有那麼浪漫。
齊強的賭博的方式,和前輩大剛子不同,他不玩撲克,只賭麻將,一百底,每場輸贏幾萬。
齊強認為,賭撲克牌純靠運氣,技術含量太低。而打麻將不同,麻將桌上,一局有多種變化,變不利為有利,化劣勢為優勢,只要自己的技術高,肯定就是麻將桌上的常山趙。
重返賭壇的第一戰,齊強大殺四方,硬生生在萬馬軍中取上將首級,贏回了個2萬多,他不知道,這2萬,是這些專業賭徒給他下的餌,賭場常用的伎倆就是先讓你贏,等你嚐到甜頭,欲罷不能的時候,才吸光你所有的血。
2萬塊錢,只在齊強的兜裡暖和了一天,就又飄回到了各自主人的口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