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換成我執掌天地權柄,我亦不會對尋常小惡小業多加干涉,一切自有劫數報應的機制去應對,但發現這等神通手段,必然要刻意針對。
故此,我們懷疑是那位出手斬殺了他,兩位大能相爭,過程無人知曉,也不可能就近觀戰,只有屍身降下之時,才有機會過去窺探一二。
其實這並不需要什麼證據,依據常理推斷就不難得出結論了,畢竟普天之下,能殺閆不永的就才那麼兩三位,至多不會超過一掌之數,而事情又發生在玄洲,絕對脫離不得干係。
不過……後來又有人提到,那位業已踏出最後一步,開始合道,連直呼玄天道尊之名號都全無反應,可見是‘斬我’之後的境界。
沒有任何事情能比得上這一步重要,再如何不容閆不永,也抽不出空來去對付。”
“嗯?這麼說來也有幾分道理,那麼……應該還是其他人所為?”李柃說道。
一心道人肅然道:“的確可能是其他人所為,但和外界猜測是飛仙宗老祖,遊仙島二友不同,我們懷疑,真正殺死閆不永的,是他自己!”
“他自己……”李柃身軀微震。
一心道人道:“那位沒空,玄洲天道又依舊嚴密,不像有外界大能大舉進攻的模樣,墜落之地也在玄洲,而且事發突然,各家都沒有絲毫預計,甚至飛仙宗老祖和遊仙島二友是否閆不永對手都未可而知……那麼排除掉一切不可能之可能,真相只有一個!
那,就是閆不永自己,謀殺了他自己!”
據傳那具屍體身遭重創,又歷劫道雷火,疑似接連受到多番根源層次的道術打擊而殞落,連法身都開始衰敗腐朽,看起來的確不大像是自殺的模樣,但若從陰謀論的角度,還真不是沒有可能辦到。
如若這一切都是閆不永自己自導自演,那就真的是極其恐怖了。
而且從事後遺澤仍在,他所擁有的洞天世界形成秘境,能容草莽散修進去奇遇得寶,更是充斥著滿滿的陰謀味道,連一心道人和尋龍會中的諸高手都踟躕不前,不敢輕易冒進。
但讓一心道人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這年頭的草莽散修和年輕人不講仙德,過來就爭先恐後,直接把他們這一猶豫讓出的機會徹底搶走。
偏生裡面似乎還藏著新手升級大禮包,一個個出來都今非昔比,極難對付。
場面一時為之失控。
至今談及此事,一心道人仍然還有幾分懊悔:“其實當年,我們是想要追繳遺澤,搶奪道果的,但最後卻發現,這裡面的水實在太深,根本無從涉足,只能毫無所獲的離開。
事後聽聞,草莽之中崛起了幾位後起之秀,一個比一個厲害,所作所為都叫人駭然聽聞。
不過,我還真不知曉小友的弟子離膺也是其中之一,若非道友前日親口告訴我來龍去脈,我都還以為他死在了那座小洞天裡面。”
這算是對二十年來,李柃委託他們協助調查的一個交代。
雖然這句話有點兒虛,但李柃還是大度道:“算了,事涉大能,你們謹慎也是理所當然的,我這個做師尊的同樣沒有想到事情會演變成為這樣。”
一心道人提醒道:“既然如此,以後就真的得非常小心這個人了,他雖然曾是你的弟子,但如今……究竟是誰都未可而知,好在你遠在北海,他留在玄洲,可以彼此井水不犯河水。”
“真的有如此簡單嗎?”李柃輕聲自語。
因果,看不見的因果,牽扯著眾生的命運。
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見面不相逢。李柃隱約有個預感,自己一定還有機會和離膺再次相見的。
只是彼時,兩人身份應該不再會是昔日師徒那麼簡單了。
離膺就算能夠九死一生,僥天之倖從這盤大能博弈的殘酷棋局之中跳脫出來,也將今非昔比,到時候是否還再認自己這個師尊都未可而知。
偏偏這種事情牽涉真靈之秘,自己就算想要幫忙都無從幫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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