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棠笑了笑,“還懷著孕呢,跪什麼,我要是跟你計較,還給你把脈做什麼。”
寧心然低下頭,眼眸中的淚滾落,“但是我真的是做了很多錯事,這個永遠都改不了的。”
陸清棠拿起毛筆,在本子上記著什麼,頭也不抬地說:“你的臉不就是最大的報應嗎?”
寧心然嘆了一口氣,“沒錯,臉什麼的已經不重要了,我只希望能平平安安地把孩子生下來。”
陸清棠放下手裡的筆,同她道:“會的,別多想,孕婦最忌諱的就是多思多想。孩子重要,臉也重要。”
她說著,又對屋裡的蔻丹說:“蔻丹,去把曾克叫來,我有事找他。”
“好嘞。”
屋裡的蔻丹應了一聲便離開。
寧心然有些詫異,有些不太明白陸清棠的話。
臉也重要,可她的臉還能好嗎?
不奢求能恢復如初,但求別像現在這樣不敢見人。
她是從心裡愧疚,也是從心裡感激陸清棠。
也許這就是報應吧,以前她還笑話過陸清棠的臉,當面把人糟蹋得不成樣子,現在人家卻反過來這麼照顧自己。
她真是太不應該了。
想到這,寧心然抬頭看向陸清棠,“對不起陸清棠,我以前真的不應該去笑話你。”
“其實燕陵的大部分辱罵你的話都是我傳出去的,我嫉妒你能嫁給宸王,而我仗著家世和容貌,就像處處踩你一腳。不過好在你沒有跟我計較,我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陸清棠抬頭看向她,嘆了一口氣,“你也別想太多,我其實不喜歡你,甚至是討厭。”
“我是可憐你肚子裡的孩子,能救一命是一命,我是大夫,醫者仁心。”
其實還有一點就是對於董成斌的愧疚。
她算計了他,讓他娶了墨新媛,現在又變成了鰥夫。已經失去了一個孩子,不能再失去第二個了。
寧心然點點頭,伸手撫摸著肚子,面上多了些許輕鬆。
蔻丹離開後沒多久又回來,身後還跟著曾克。
曾克一見到寧心然有些不太好意思,一副心虛的模樣,他溜到陸清棠旁邊,小聲問什麼事。
陸清棠衝寧心然抬起下巴,“給她治臉,咱們得弄個章程。”
曾克“哦”了一聲,又道:“可她懷孕了,不能用抗生素,沒辦法重新裝假體。”
他思忖了一下,“要不然先把肚子裡的孩子先打了?”
寧心然聽罷此話,立馬用手捂上了肚子,滿臉驚恐。
陸清棠皺皺眉,抬手砸了曾克一下,“說什麼呢,把人家嚇得。”
“我們要用中醫理論來治療,不能只依賴西方醫術。”
曾克撓了撓頭,嘿嘿笑起來,而後又對陸清棠說:“我知道你一直在研究中醫理論,怎麼中醫還能安假體了?”
“那可神了呀!跟我說說什麼理論,我也要學一學。”
陸清棠坐下翻著醫書,“學你個頭,還安假體呢,你整容手術做多了魔怔了吧。”
“不過寧心然臉上的假體還是得先取出來的,這個就得用咱們中醫裡頭的麻沸散做麻藥了。”
她一邊說,一邊在紙上寫下手術的流程。
她還是第一次用麻沸散做手術,還有些沒有把握,不過好在有曾克的幫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