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則深冷眸瞥向正在與人說笑的紀無痕,眼裡一片死寂。
至於他,那自己就無能為力了。
陸清棠離開大廳後,轉角就跨上一條走廊,走廊盡處就站著紀文戰。
高大頎長的身影在地上拖出一條更長的影子,一直延伸到走廊的這一頭。
陸清棠故意踩著他的影子向他走過去,紀文戰有些不滿,特意換了個位置,陸清棠依舊不放過他的影子。
紀文戰無奈,以手扶額,“我的好妹妹,你娃娃都多大了,還這麼幼稚。”
陸清棠撇撇嘴,並翻了一個白眼,“你也知道你是哥哥,哥哥可不得讓著妹妹嗎?”
紀文戰點點頭,一臉寵溺地笑了笑,“好好好,我讓著你,你快說吧,找我什麼事。”
陸清棠原本輕鬆的眸光中,在這一刻忽然變得凝重起來。
她抬頭看向頭頂的月亮,說:“長話短說,你父親謀反一事宸王已經查清楚,現在南州的兵已經集結在郊外駐紮,隨時都可以入城剿滅鎮南王府。”
說完,她看向紀文戰,分外冷靜。
紀文戰懵了,他早知道這件事,可不想會這麼突然。
他臉色有些發白,不由得向後倒退了好幾步,不解地說:“你說過,我父王是被冤枉的,是有人故意陷害,就連宸王也這麼說過,現在怎麼……”
他說著,嘴唇微微顫動,眼眸氤氳上了霧氣,高大的身影在月色下顯得淒涼。
陸清棠走上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繼續道:“現在有一個法子可以救你們鎮南王府,那就是讓你父王主動地上削藩的摺子,如此可以保整個鎮南王府的性命。”
她嘆了一口氣,又道:“我知道這樣有些侮辱人,但命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紀文戰高大的脊背靠在冰冷的牆壁上,他死死地盯著陸清棠,“你們朝中的人沒一個好東西!”
陸清棠撇撇嘴,“什麼我們朝中,我可是你妹妹。”
紀文戰轉過臉,冷聲道:“一丘之貉。”
陸清棠又嘆了一口氣,並沒有回應他的這句話,只是同他一樣背靠著牆。
他說的沒錯,她這麼做的確是不太好,可換誰來鎮南王府都是這個解決,陛下是下定了剷除鎮南王府的決心的。
只是陸清棠意想不到,她能在有生之年找到從未見過面的哥哥,這也倒是人生的一件幸事。只是這麼多天她一直在想一個問題,母親在陸家的時候,為什麼不惦記這個兒子,就好像從來不曾記得他一樣。
她看向紀文戰,並用胳膊肘抵了抵他。
紀文戰沒有反應,故意轉過臉不理會她。
陸清棠撇撇嘴,無奈道:“我知道你現在很難過,可我也是沒辦法,墨則深也不想做這種事的,但是皇權在上,他也只能順從。”
勸解鎮南王主動提出自請削藩是最好的結局,有墨則深作保,康元帝最多沒收了鎮南王府。他有錢可以換別的地方居住,但也好過沒有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