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棠見水星耀掉下了眼淚,不由的嘴角抽了抽。
至於嗎,見到自己就哭了,被嚇著了?
伸手摸摸自己的臉,她覺得自己應該沒那麼醜吧?
但若不是長相問題,她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麼理由給他做解釋。
莫不是他想到了孃親?
她沒見過花柔或者水星柔,但從藥王谷的氛圍中就能看出來,這裡所有的人都在思念著她。
只可惜,她被徐令姝那個女人弄得忘記了所有,自己的姓名家鄉父母戀人,以及三歲的哥哥紀文戰,但唯獨不忘的是自己的醫術。
也許是刻在她骨子裡的東西,從記憶中就接觸的讓她難以忘懷,比任何事物都重要。
正在她思索的時候,便聽見水星耀說話了。
他站在廊下,躬身朝她行禮,“見過宸王妃。”
陸清棠保持姿勢不變,依舊用脊背靠著門,“土司大人有理了。”
水星耀回頭看了一眼兩個正在大鬧的孩子,笑了笑說:“沒想到小郡主和小郡王竟然長這麼高,我一下都沒認出來。”
陸清棠點點頭,“小孩子長得都是很快的,整天待在身邊覺得沒什麼,但是隻要過段時間再看,那感覺就不一樣了。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正是如此。”
水星耀又笑了起來,“沒想到隨隨便便的一句話竟然能讓王妃如此感慨,倒顯得我有些煞風景了。”
陸清棠無奈笑了笑,“說著玩的,土司大人別當回事。”
水星耀點點頭,又四下看了看,“對了,我記得王妃有三個孩子,另外一個呢?”
陸清棠衝很厚抬抬下巴,“在屋裡,和王爺一起練字。”
“聽說土司大人的丹青和書法造詣很高,不介意的話來屋裡坐坐,欣賞一下小女的字,看看有沒有天分。”
水星耀擺擺手,“不過是閒來無事打發時間罷了,王妃謬讚了,不過我倒是想看看這三歲的女娃能夠寫出什麼樣的字。”
說著,他抬腳就進了屋內,陸清棠也跟著一起進去了。
看著旁邊高大強壯的舅舅,陸清棠一時間陷入了恍惚。
明明他們上午的時候還在針鋒相對,怎麼到了這會反而和氣了起來。
不過看得出來,他們彼此都太客氣了,客氣的有些可怕,就好像戰爭前的安靜的黎明一樣,處處充斥著詭異。
也許是自己想多了吧。
陸清棠一邊往屋裡走,一邊對正在認真教墨月寫字的墨則深說:“王爺,土司大人來了。”
墨則深抬起頭,一雙深水一般的黑眸中露出了不滿。
上午在柔光苑附近動手的事他都知道了。
作為一個丈夫,和一個王爺,他本能地覺得受到了輕視。
欺負他的妻子就是在欺負他,這口氣怎麼能嚥下去。
但他畢竟是陸清棠的舅舅,一時間他都不知道該不該去報復水星耀。
不過,既然陸清棠都不計較了,他也不好說什麼。
說白了,這就是他們的家事,哪怕他是王爺也不好摻和,更何況這件事水星耀絲毫不知情。
他要是知道他差點傷害了自己親妹妹的女兒,自己的外甥女的時候,他心裡肯定也不會好受的。
收回思緒,墨則深笑著對水星耀說:“水土司,來看看我們家月月寫的字如何?”
水星耀道了一聲“好”,然後笑著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