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瓊亦一對浮紫圓目中全是疑惑,在風拂過的一個晃神中,突然懂了什麼。
蘇燁這樣說的意思,是不是盛顥他……
“陸溪言我走了!”蘇燁向她揮了揮手:“倘若蘇長銘再算計你,你就來找我。”說罷沿遊廊前行,大步走遠。
瓊亦呆杵在原地好久,從方才那個念頭出現在腦海後,她就下意識去否定,下意識不敢再去想。
害怕是,也害怕不是。
與其糾結,還不如當作會錯意了。
瓊亦回過神來,搖搖頭繼續往前走,只覺身後有一道目光投了過來,是黏膩又暗稠的目光,從不遠處的牆邊角落投來一隅。
她反應迅速,直接提劍朝著身後角落追去,那人似乎也覺察到被她發現了,連忙翻牆向著深園中跑,他方才輕功翻過八尺高的圍牆,落地穩住身形時只覺得頸邊一涼,瓊亦以出鞘的絃歌劍抵在那人頸前,冷冷呵斥:“再逃,我動手殺你。”
那人心神大驚:好快!這不過三息的功夫!她竟能從遊廊那頭直接追來!
瓊亦也是一驚,被她用劍釘壓在牆邊的那人,竟然是個女子!
“你是什麼人?是蘇長銘派你來的?!”她問道,見那人有抬手動作,立刻收劍擒住,擰住她手臂後一腳踢在她小腿後膝,將其放倒在地,“說話!”
有撫掌聲從不遠處傳來,蘇長銘穿過拱門,笑道:“陸姑娘現在記得我了?”
“公子!”被瓊亦壓住手,跪倒在地的女子喚道。
瓊亦瞥了他一眼,冷聲嘲諷:“蘇公子前些日送我那麼大一份厚禮,我都不知哪兒讓您記上了,今日只是還禮而已。”
“溪言姑娘,你在說什麼,我可一點兒也不懂。”蘇長銘收起扇子走來:“放了她吧,今日我來找你,是因衛家那事我已調查處理完,特來告知的。”
“說詳細點。”瓊亦沒有放人,反而把她鎖的更緊了。
“你個姑娘家都不知憐香惜玉,輕點,我說就是了。”蘇長銘又向前走來幾步:“衛家那男人,是被隔壁萬楓城裡的張家少爺撞死的,我找上門去,張家也認了,看在我的面子上,賠了足有一百五十兩銀子呢。”
他繼續道:“衛家那個小小的女娃,我已託人照看了,賣身到雲良閣的姑娘,我也替她贖好身了,一切都辦的妥妥當當,沒出一點紕漏。溪言,這般,你覺得如何?”
“真的?”瓊亦挑眉問。
“自然是真的,若不信,你大可親自去問衛家姑娘,她今日就已經帶著身契回去了,還說要感激你,請你明夜去窪村小莊裡吃頓飯呢。”蘇長銘扶著自己侍女的身子,逼瓊亦不得不鬆開了手,“我來這,就是將事情告訴你,也替衛瑩姑娘傳話的。”
“我幫著做了這麼多的事,言兒,你不向我說聲謝謝的嗎?”
瓊亦聽著他從陸姑娘喊成溪言,又從溪言叫成了言兒,一整個的頭皮發麻:“你別再往前走了!”
她轉頭就走:“我謝謝你!行,這事算是結束了,你以後也別再出現在我眼前了!謝你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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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山之下,綠水之上,小路盤旋蜿蜒,林深難尋處,天半幾飲煙。
玉匠在院前舀著井水,聽身後輕穩的腳步,回頭:“來了?”
盛玄怨拱手:“是,晚輩來取玉了。”
“好。”他道:“過來幫忙。”待盛玄怨走近後,他將手裡木桶丟去,指著院心一口大缸:“將水打滿,再澆澆庭前的花。”
盛玄怨不明原由,還是照做,玉匠在一邊活動筋骨,看他動作笨拙地打水,卻嫻熟地澆灌著花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