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寧楠也瞧出鳳霏韓心裡不悅,只當他還是因為自己無意中說他眼光不好而對自己生氣,心裡暗暗的罵他小氣,可手上替鳳霏韓磨墨的動作卻沒停下來。
一邊心裡罵他,一邊給他磨墨,結果就是力氣越使越大,磨出來的墨汁都濺到白淨的宣紙上去了,在上面留下明顯的墨印。
小奇子在一旁看著,幾次想提醒唐寧楠,卻又覺得自己身份不妥,終沒能說出口。
“嘶……”鳳霏韓輕吸了一口氣。
唐寧楠覺得可以接上話了,但還沒開口,就被鳳霏韓堵住:“要是為了替匡琰說情,你就別說話了。”
磨墨的動作停止了,她確實是為了匡琰的事來的,卻並不是替他們說情。
“嬪妾現在也察覺出匡琰不太對勁,皇上是不是一開始就發現了什麼?”唐寧楠緩聲說道,怕自己說急了,鳳霏韓真以為自己在給匡琰說情,把唐寧楠趕出去。
鳳霏韓頓了頓筆,這唐寧楠總算開竅了,平時總說她機靈,鬼點子多,但一碰上情情愛愛就沒了頭腦,蒲居蓮紅珠的事情上如此,雲裳匡琰的事情上也是如此。
“朕也只是有所顧慮,畢竟匡琰身份不明又舉止異常,朕已經派祁越調查匡琰在瑠川的家了,等到了平梁同我們匯合,就知道匡琰說的是真是假了。”
“原來皇上早有打算啊,嬪妾就說怎麼祁越將軍也剛好有事不能隨駕呢?”唐寧楠語氣驚訝,歎服鳳霏韓做事看人細緻的功夫。
按理說一向喜歡被唐寧楠崇拜的鳳霏韓,聽到她這番語氣應該會很得意的,可他又立馬沉下臉開,冷聲道:“什麼叫祁越也剛好有事?”
唐寧楠的笑容在臉上僵住了,這個也是以藺之州為標準的,自己也是一時沒注意才這樣說的,沒想到連這鳳霏韓都要計較一下。
她吐了吐舌頭,表情複雜不知如何解釋,慌忙說道:“嬪妾有說嗎?皇上是不是聽錯了呀!”
就在此時,門外侍衛通傳,說郡主想見唐寧楠。
唐寧楠如獲救星,立馬請辭離開:“皇上,雲裳找嬪妾一定是有重要的事,嬪妾晚點再來見皇上啊!”
看著唐寧楠離去的背影,鳳霏韓搖了搖頭。
他生氣,是因為唐寧楠總是把除了他以外男子的名字掛在嘴上,而那個男子對唐寧楠的感情又不一般。
對於藺之州和唐寧楠之間是否有什麼,他心裡還是清楚的。
藺之州不會做僭越的事,頂多就是在他顧全大局而未顧及到唐寧楠感受時,頂撞他幾句而已。
而唐寧楠,一天沒心沒肺的,枕邊人的感情有時都顧及不到,更別說藺之州對她那樣隱晦的感情了。
所以。
沒錯!他鳳霏韓只是簡單的吃醋了,吃唐寧楠唸叨旁的男子名字的醋。
“你和匡琰怎麼回事啊,我剛看你們好像在鬧矛盾的樣子。”
出了書房,唐寧楠就帶著鳳雲裳,一邊交談,一邊踱步到她的房內。
鳳雲裳心中本來就不悅,一股腦地把事情全部對唐寧楠說出口來。
這些日子總是三番五次的突然消失,一向信任匡琰的鳳雲裳都起了疑心,唐寧楠更覺得匡琰身上藏著什麼秘密。
可鳳雲裳卻不願意就匡琰嗯事再說下去,說多了心煩,問唐寧楠自己在今天晚上能不能宿在這裡。
唐寧楠自然同意,有云裳這個愛說話的孩子作伴,就不怕無聊了,鳳雲裳高興的說自己很久沒有彈琴了,要請諄嬪過來一起彈琴,順便讓她看看自己的琴技有沒有精進。
“怎麼突然想起練琴了啊?我記得你往日根本坐不下的。”
鳳雲裳突然變得沉默,低頭小聲的說道:“過不久是她爹的忌日,她想給她爹談一首曲子,讓她爹看看,現在自己也和母親一樣會彈琴了。”
唐寧楠生出心疼來,愛護她的人先後離她而去,若是集中在一兩個月還好,就只是那一兩個的傷感,可她的孃親和父親,還有伯父的忌日,正好隔了幾個月,每到一個的忌日時,就又會牽扯出難過來。
若是匡琰在有什麼事情瞞著她,唐寧楠只怕雲裳承受不了,她才剛從她承伯伯去世的悲痛中走出來,不能再受其他刺激了。
以往提起她父母親的事情時,雲裳的口氣總是輕鬆的,現在總是快快樂樂的姑娘也會失落會傷心了,可見匡琰帶給她的改變還大的。
唐寧楠由衷的希望,祁越這次只是白跑一趟,什麼都沒發現。
碧珠聽見鳳雲裳說要找諄嬪彈琴,就立馬找了她過來。
諄嬪也許久沒見過鳳雲裳了,說她一直跟著匡琰,都沒時間來看皇后和自己。
唐寧楠朝諄嬪使了個眼色,諄嬪立馬會意,剛剛的匡琰和司馬昭樺爭執的事她有所耳聞,只是那個時候她和皇后正有要事,不得空過去,進來這個氣氛加上唐寧楠的眼色她立馬就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