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第三次密報傳來的時候,柳白堤已經拍案大怒而起,“來人,取我披掛!”
旁邊有人進言道,“這是第三趟發現對方的訊息,事有蹊蹺,謹防有詐。將軍還請息怒謹慎才是!”
柳白堤強硬壓抑著怒火坐回去。輕蔑道,“我並不在乎這群跳樑小醜有什麼計謀,任對方再如何上躥下跳,也不堪一擊而已。只是一群烏合之眾,還沒有讓我親自出手的資格。”
一位軍中參謀笑道,“我以為這恰恰暴露了對方的破綻,一曰內發現三支走散的傭兵,說明什麼,這說明了他們的真正大部隊正在附近說不定他們在山脈繞了半天不得而出,最終不得不以這樣的方式,引開我翼豹旗的守軍注意,然後趁機讓大隊逃離此地。對方能派出三支隊伍引誘我軍,正是狗急跳牆,不得不出的策略!”
眾人又引得鬨笑一片,“好狡猾的一群傭兵。”
柳白堤點點頭,笑道,“我和這些私募兵打過交道,他們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生命,所以有時像是老鼠一樣頑強,也在意料之中。來人,領我軍令,令五千精騎快馬,給我猛追這第三撥跳樑小醜!我瞭解這群戰場生死打滾出來的傭兵,自然也明白他們的劣根。他們怎可能那麼大度為同伴放棄自己的生命,定然是約定好了一套逃跑會合的策略,只要對這三批人緊追不捨,就能挖到對方的老巢去。到時候一舉將其殲滅,將不費吹灰之力。”
“其實我大可放過這群跳樑小醜,給他們另外一種命運但我柳白堤鎮守大軍飲馬地糧倉,自然要保證我大軍飲馬地百里之外的一切清淨。出兵!”
柳白堤大營猜測的沒錯,這群傭兵的大部隊的確正在附近。只是他們猜中了過程,卻沒有猜到結尾。
這群傭兵並不是要轉移翼豹大軍的注意力從而逃出天隘山脈。而是要進攻翼豹大營。
最後一撥快馬騎兵浩浩蕩蕩的從大營調撥而出,風塵滾滾的朝著出現的傭兵群掩殺而去。
在靠近翼豹旗營寨的叢林之中。兩個勁服黑衣,背上掛著精密弓弩,腰佩細刃刀的黑衣人,突然身後出現兩道黑影,兩隻手無聲無息捏住了他們的喉嚨和臉頰,然後用力一扭。兩位斥候無聲無息從樹枝之上跌落而下。
劉翼和小毛頭紛紛從樹幹上落下,展現出不俗的身手。這是他們幹掉的第四撥,也是最後一撥翼豹營附近的斥候。像他們這樣的武道高手,在宗守,宋臻面前毫無還手之力。但是對於普通的斥候士兵,已經有極大的優勢。
數千人從密林掩映中窸窸窣窣而出,隔著叢林已經可以望到雄壯的軍營寨門。
他們距離翼豹旗大營,已經近在咫尺。
“早憋了太久時間了!媽的,終於可以出一口惡氣了。”馬苞啐了一口,摩拳擦掌。
陳常在冷冷道,“素問翼豹旗的柳白堤是流霜四大上將之一,手上屍骨如山,但他估計也沒有想到,自己也會有遭到襲營反攻的一天!”
“我們那三支小隊,引了半數守軍追擊。但此時的大營之中,還有最少一萬五千之眾的兵力。在我們兩倍之數,所以這是一場苦戰”
“孃的,難道我們還有別的選擇。不是在這裡成為枯魂野鬼,就是回到常陸國做屍體,怎麼都要他孃的搏一搏!”
說到回不去常陸國,無數人仍然對楊澤有刻骨的恨意。
叫小毛頭的青年撇過頭,指著宗守,有些貶低的對一旁的楊澤道,“就這樣騙走了一半的守軍你陰謀詭計倒也很多哼,我不如他。論心機算計也不如你,但是若要收拾你,倒也是輕易的很一旦這裡的戰事過後,我們會要你對這一切做出個交代的。”
楊澤沒有理他,只是面對翼豹旗大營那雄壯的營寨,手撮成指,放在唇邊,吹出清唳無比的哨聲。
這道哨聲,就這麼響徹在薄暮輕起的軍寨附近。
讓城垛之上有懨懨睡意的守軍,也一個哆嗦四處張望。
一切平靜。
就在眾人心臟由緊到松,精神一繃一鬆之時。一道流光帶著不詳徵兆,突然從遠方的山巔上升起。
然後在天空之上劃出一個所有人都看得到的拋物線。
像是此時正在飛向大曄石頭城壁壘的流霜大軍攻城軍械投放的飛石。
下一刻,道尊獬澤在流光的盡頭現出真身,重重的撞在了翼豹旗大軍木柵欄組成的大門之上。
巨大的木柱崩碎紛飛。無數碎裂的木柱,成排山倒海鯨波怒浪之勢,轟入大營之中去。
“殺啊!”
密林之中,無數打扮各異手持各種兵刃的兵眾,怪叫著朝洞開的營寨衝去,那些眼睛裡面,如群狼,一片兇光。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