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澤和半藏大師,宋臻,宗守四人,在漳州的孟長貴安排之下,於抵達漳州的五天後,透過一艘商船,以水路的形勢進入了流霜國控制的天隘山以南地域。踏足流霜大軍控制的地界之後,就知道了流霜大軍的斥候正在天隘山西麓到處搜尋那支常陸奇兵的訊息。
那支奇兵神出鬼沒,讓最有經驗的流霜斥候都難以追蹤,這種潛匿能力,所以使得流霜大軍人心惶惶。總像是背脊上插了一根刺。
實際上所有人都不知道,這群來自常陸國的奇兵什麼都不算厲害,但輪到逃命的功夫,對這群本就是戰場中摸爬滾打成老油條的傭兵來說是最自然不過的事情。
如何躲避敵人的追擊,如何利用各種形勢擺脫敵人的斥候。如何最大限度的讓自己在戰場上生存下去。這就是這群傭兵最重要的能耐。
但他們的運氣實在不好,在內腹被敵人探查到,流霜大軍又怎麼可能容忍這麼一支軍隊如芒刺背的在他們身後打轉。所以在天羅地網的搜尋之下,終於是暴露了蹤跡,隨後就是遭遇到了柳白堤的突襲,落敗逃往了他們唯一可以算安全的來路天坑之中重整。
這對楊澤而言,可以說是最壞的訊息。
這本是他利用先知的不對稱資訊優勢,利用天隘山脈這條隱藏的天坑隧道,在流霜大軍之後出一支奇兵以期望給流霜大軍帶來打擊的想法,如今頓時面對如天氣一樣寒霜的現實。
當務之急,他必須去和這隊傭兵會合。儘管這可能已經太遲
天坑山脈之中,這群只剩六七千人的隊伍如今再不復出發前萬人的齊整,且有很多人傷勢嚴重,正臥在天坑出口位置,每個人的表情都無比沉默。
領頭的呼延卓前半生是常陸國的一名軍中很有前途的將領。從一個小兵逐漸到了一位小有名望的小將。雖然僅限於所在軍隊內部,然而應該前途無量。但那一天他突然被國君召見,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國君。那之後,呼延卓就除去了軍職,在常陸[***]部除名,像是從未沒有出現過。不過十天之後,他就率領著這萬人的傭兵,行走在了去往大曄天隘山的路途之上。
呼延卓身體多處染血,顯然他也受了傷,柳白堤在他身上留下了三道槍傷,他之所以還能支援,完全靠那一看就是大手筆的療傷聖藥支援。這樣的秘藥,只怕一些受多方供奉的宗派,都沒有這樣的資源打造。而很明顯常陸國還是下了血本。
但是相比之下,很多人就沒有這樣的幸運。這批從常陸國傭兵團體篩選出來最優秀的傭兵們,已經遭遇了一場嚴苛的旅途和戰鬥。傷的傷,死的死,士氣跌倒了谷底。
“我們到底為什麼要在這裡來?”有人衝呼延卓詰問。
“接應我們的人呢?為什麼我們會深陷入流霜國的大軍,難道我們的對手,是流霜國的軍隊?我們這是在找死!”
一個身上有一道刀傷的壯漢啐了一口在地上,“卜一露頭,就被鋪天蓋地的追捕,這一仗,沒法打!”
“我們都會死在這裡”有人絕望道。
呼延卓看著眾人,艱澀道,“你們曾經都是我常陸國最優秀的軍人,雖然退役成為傭兵,但在我常陸國,你們仍然是最精銳的一群,而在我眼裡,最優秀計程車兵也是最身經百戰計程車兵,你們正是如此。”
一個人指著身上的血衣,指著周邊的殘兵敗將,冷笑道,“這就是所謂的優秀?我們卸甲,卻無法鑄劍為犁,所以做了傭兵,但當了傭兵這個國家還不讓我們安穩,我們還得遠征,且是為了不屬於自己的國家而戰。真他孃的憋氣。現在接應我們的人也沒有,我們的補給到目前為止也已經見底,這仗還要怎麼打?對方可是流霜國四大旗之一的柳白堤!風吹雪和旗下的四大上將可是強軍,我做噩夢都沒有夢到過,自己會有一天和他們槓上!”
“等著吧,他們現在騰不出手,打掉了大曄石頭城,就輪到來對付我們了!我們都要死在這裡。”
“我們的援兵,到底在哪裡”
呼延卓沒辦法回答這些人,他也只是接到了常陸國君的命令,也不知道國君究竟和大曄國達成了怎樣的協議。要以這樣的方式,馳援大曄。
而那位國君口中的特使,究竟在何處?
容納了幾千人的天坑之中,突然有一股異樣的風颳到了。無數人的兵器在那一刻蹭蹭蹭的拔出。整個天坑中匯成了一股數千道金鳴激越的響聲。
承載楊澤,宗守,半藏大師的道尊獬澤,緩緩落下。
旁邊是一隻素白的仙鶴,上面的女子高佻傲然。
就是這麼一隊雜亂的傭兵。
一行四人。
在這荒蕪之地。
沒有援兵。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