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殊慈眼中冰寒一片:“哼,他們有什麼理由不反呢?”
“就憑那個孩子?”
“那孩子可是貨真價實的皇子,這個理由難道還不夠嗎?”
“可那個孩子我們費盡周折還是毫無線索……不知道沈家把他藏在哪裡……”
李殊慈忽然笑起來,那笑聲中似乎有一股莫名的難以釋懷的情緒……“你還不明白嗎?是我們被常識矇蔽了。總以為秘密就應該被好好的隱藏起來,忘記了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赫連韜已經被連日來的各種訊息砸的頭暈目眩,“你是說……”
“沒錯,就是沈淵!”李殊慈無比確信而且堅定:“他就是先皇后沈文楠那個剛出世便被古柔帶走的男嬰!我早該想到的……沈淵即便再優秀,再出挑,也不過養子。沈家人怎麼就這麼放心一個旁支子弟,還為他鞍前馬後為他鋪就錦繡前程?原來他竟然……是皇子……”
所有人都震驚了,而此時躺在棺材裡的刁六已經從疑惑,到確定,到心如死灰……他知道,他被騙了。而他絕不可能活著走出這個棺材,這不是什麼女人的棺材,這是他的……一早就為他準備好的棺材……
“可是,沈家的所有人我都是查過的,這個沈淵的確是從旁支過繼,而且過繼的時候沈淵是五歲……”赫連韜不能相信,下意識地想要尋找破綻。
“深淵在劉中家裡長到三歲,然後被沈家接走,在接下來的兩年裡,他被秘密養在旁支,或許代替了哪個夭亡的孩子,或許充當了某位外室的私生子……總之,在暗處被調教了兩年,有了合適的身份,然後過繼到沈文瀚名下……順理成章……”李殊慈側過頭,看著赫連韜,說:“如今我們要做的,就是找到這件事的證據……”
赫連韜終於被迫接受這個事實,“就算沈家要反,可楊家怎麼會……楊永年身為御史大夫,負責監察百官,非常之時,可代君上接受百官奏事,代朝廷起草詔命文書,不僅是君上的直屬近臣,而且與丞相、太尉合稱三公,位高權重,深得君上和朝臣信任……”
“你別忘了,楊家四爺可與君上有大仇!”李殊慈將那日楊衍無意中透露的話串聯起來,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楊家四爺?”赫連韜不確定的問:“是楊永年的第四子,楊衍的四叔?他沒死?”
“他不僅沒死,這些年來似乎一直籌劃著什麼。被批殺星降世的一個人,會甘心平庸一生嗎?何況,本來有著大好的人生,卻被人一句話就從高空踩進汙泥裡,如果是你,一旦有了機會復仇,會放棄嗎?”李殊慈將目光移向木雲,說道:“木雲,我想這位楊家四爺應該就是曾經拜訪你父親的‘四叔’!”
木雲搖晃了一下,震驚的看著李殊慈,她們雖然曾經就這般懷疑,但事實真相確定之時,她幾乎無法反應。
“怎麼會?楊四爺被放逐在外已經是多少年前的事情,那是楊家還沒有這樣的顯赫地位,沈家難道能未卜先知不成!”
“根本不用未卜先知,即便是隻有‘殺星’的名頭,沈家人就不會錯失。沈家人太過極端,要麼廢柴的離譜,要麼厲害的可怕……他們為了達到目的,可以潛伏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然後在你毫無防備之時,狠狠咬上一口!”李殊慈語氣冷硬,“我想,這位四叔應該和沈家人早有來往,說不定他的命就是沈家人救的呢!”
棺材被重新封住,而刁六已經死了,去了他該去地方。
看著棺木被抬走,赫連韜還是忍不住問道:“你到底是怎麼想到這個注意……”他一邊說一邊伸出大拇指,“身為一名死士,如果一開始便刑訊逼問,他定然死也不會吭一聲,甚至很可能第一時間咬破毒囊,或者咬舌自盡……你這個法子要比用刑有用多了……”赫連韜不得不佩服李殊慈的智計,和她相比他覺自己似乎沒有腦子一般。
李殊慈淡淡一笑,“不過是利用死士的敏銳,先讓他放鬆警惕,再讓他絕望,在巨大的絕望之後,哪怕是微乎其微,十分渺茫的希望,他也一定會緊緊抓住。從而忘記了一個死士應有的素質。從而,不做為死士,只做為一個人,想要活下去……說破了,不過是他自己聰明反被聰明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