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隨之,她的睿智和冷靜讓他決定幫她一次,他不在乎什麼交易,他也不需要她的幫助,只是單純的想看看這朵易折的花兒接下來會如何。
再後來,她在困苦難為中漸漸蛻變,一舉一動似乎都能成為他在宮中舉步維艱時的一絲樂趣,她變得越來越伶俐狠毒,大膽無畏。他卻莫名其妙的從中得到了一絲力量。沒有人知道他這些年在光鮮背後的如履薄冰。
他看著她,極黑的頭髮,極白的面板,極深的眸子,直飛入鬢的長眉,那是他晦暗生命中漸漸亮起來的色彩。他一丁點也不想放開,更不可能讓給任何人。
安陽公主臉上一直掛著笑,舉了儒王送的那隻古木髮簪插到髮髻間,又為李殊慈取了字:青璞。
意為天然美質,未加修飾。
一旁的嬤嬤適時的唱起了吉祥話,這一場及笄禮到此便功德圓滿了。
眾人剛要起身恭賀,外面又傳來一陣嘈雜,太子面上帶笑進了正堂,沈淵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面,大家都有些愣怔,今日這是怎麼了,閨中女兒的及笄禮,哪裡是外男能隨意來看的,儒王爺與李殊慈成親在即,倒沒什麼,可說是十分看重這位未來的王妃,但太子來湊什麼熱鬧。
太子面不改色,走到眾人之前,十分和悅有禮的跟儒王和眾位夫人打了招呼,眾人雖然還有疑惑,卻對太子謙遜有禮的態度十分讚賞,一一起身還禮,不乏有人打量太子和儒王之間的神色交流,甚至覺得太子是在拉攏儒王。
筵席已經擺開,李煜難掩面色複雜,太子,儒王,沈淵,他真是越來越不明白這群人到底要幹什麼!不過,再想不明白,該招待還是要招待的。這幾個人明顯是打算不吃好喝好就不走了!
李屹不管別的,妹妹最大!他今日分外高興,來者是客,東跑西顛的招呼著眾人。
李姝宛站在暗處,緊緊咬著下唇,那是太子!那是親近過她的太子!怎麼辦?她該怎麼辦?她居然讓李姝玉去給她做贊者!讓她這個四姐姐臉面往哪放?這些賤人!都欺負她!李姝宛恨恨的咬著牙:“我不能,不能再錯過這次機會……”
李殊慈轉了一個彎,又轉了一個彎,她得回去換下禮服去,這及笄禮實在累人。
青鴿看出她的疲憊,笑道:“姑娘這就受不住了,等成親的時候,可比著累人百倍去。”她心裡當真歡喜,姑娘長大了,是大姑娘了,就要成親了。
李殊慈知道青鴿的欣喜,心裡想著青鴿也大了,等找了合適的人家,就能給她做管事嬤嬤了,正要回一句打趣她的話,前面轉出一個人影來。金絲銀線皂靴映在她眼裡,沈淵的習慣一直都沒變。
沈淵一雙眼睛直直的看著她,李殊慈微皺眉頭,“沈公子有何貴幹?”
沈淵的眼風溜了青鴿和木雲一眼,兩人心下一頓,卻牢牢站住,絲毫沒動,上次差點讓姑娘吃了虧,這次還妄想嚇唬她們,休想!
見兩人沒動,沈淵也不在意,他的嘴角忽然挑起一絲笑:“原來你的野心不小,竟還勾了儒王。”
木雲和青鴿憤怒的瞪著他,他絲毫不為所動,面色亦十分平靜,輕飄飄說道:“我想要的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的。”
木雲再也忍不住,破口罵道:“不要臉的東西!你以為這天下是你家的?不過是跟在別人後面一條搖尾乞憐的狗罷了,居然還想欺男霸女不成。”
沈淵惡毒的盯了一眼木雲,對李殊慈道:“不管你嫁給了誰,我敢保證,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不管你是不是被人玩剩下的爛貨,我都要你在我腳下婉轉求饒。”
李殊慈連嘲諷都懶得給,她知道沈淵無恥,只是他從來不露在表面上罷了。今日居然狗急跳牆了,是受了什麼刺激?“沈公子真是會說笑,不過,狗咬我一口,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去咬狗一口的。更何況瘋狗!沈公子有時間亂咬人,不如多想想怎麼才能讓太子殿下更信任你吧!”
沈淵雙眼危險的眯了起來,他現在才肯定,李殊慈是真的厭惡他,“好!好!李五姑娘真是牙尖嘴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