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打了一個酒嗝,丟了一粒花生米到嘴巴里說道:“房間的桌子上,狼毫筆之旁,還有最後一包醬牛肉,快去拿來,今日吃個痛快,喝個盡興。”
秦川聽聞,驚喜的說道:“竟然還有醬牛肉?我記起來了,先前咱們爬這藤蔓天梯之時,確實有一包醬牛肉,只是這桂花酒一喝,你若不說,我都差點忘記了。有酒有肉,人間好時節。”
秦川趕緊跑到老道的房間,在桌子上的狼毫筆旁邊找了一包牛皮紙包裹的醬牛肉,這旁邊便是先前在道門上出現的金線名帖。上面“五年後,落子崖”六個字,秦川可是記得十分清楚。
秦川放著醬牛肉,拿著這張名帖端詳起來。
只見這名帖四周都有金線纏繞,一看便知非凡品。但是中間卻是隻有這六個字,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字跡。
難不成是有秘法隱藏了?秦川拿起名帖對著太陽,看了許久,還是未有其他的內容,不由得心中暗自揣測道:“這老道的老相好,用這金線名帖,想必是大富大貴之人,我可不敢招惹,到時候老道帶我去了,可是先前如他所說,打不過便跑。”
外面老道的聲音響了起來:“兔崽子,怎麼還沒有出來,莫不是在裡面偷吃吧?”
“來啦!這就出來!”見到老道喊著自己,趕緊把名帖放下,拿著這包醬牛肉跑了出去。
秦川出去不久,先前在日光照耀下的名帖,本是空無一物的地方,出現了“未亡人”三字。
……
有酒,有肉,就著花生米,一罈四斤的桂花酒已經是被兩人喝得見底,身體通暢,滿頭大汗淋漓。
老道見此,也是酒性大發的說道:“兔崽子,再開一罈。”
秦川也是喝紅了臉勸道:“老道,你的酒量我自然是知道的。兩斤就已經是到頂了,如今再開一罈,你怕不是要睡到新歲去。”
數年前的新歲之際,老道喝醉了酒,怎麼都喚不醒,秦川嚇得不輕,以為老道喝死了過去,假如不是那若有若無的鼾聲,秦川差點把老道埋了,因此後來,秦川再也不讓老道喝多。
老道閉著眼睛,用手掌敲打著大腿哼著小曲,自然知曉秦川在想著什麼:“無妨,再開一罈,兔崽子,待會我自己走回房間睡去,不用你背。”
秦川聽到,也是滿口的答應:“如你所願,再開一罈。”
秦川又去拿了一些柴火,將另外一罈桂花酒放在了石塊堆上面加熱,等著酒香四溢。
老道突然睜開眼睛,瞅著秦川開口問道:“秦川,你可想要到這武道江湖走一遭。”
秦川嚇了一跳,老道從來都是喊他兔崽子,為何今日卻是如此正經,喊他的大名。
秦川看著老道,瞅著這樣子也不像喝醉之人。秦川想了會,還是搖著頭說道:“入武道江湖,還是算了吧。先前是有些許想法,想去武道江湖走一遭,但是後來想想還是罷了,我並非修行者,可不會任何防身之術,若是不小心多瞧了哪位武道修行者一眼,到時候他殺我,便如踩死一隻螞蟻那般簡單,等到那個時候,我這口舌之利,除了罵人難聽點,還能做啥?”
老道又是閉著眼睛,彷彿自然自語的說道:“這武道江湖,我先前說過,並非你想的那樣,有打打殺殺,自然也有這人情冷暖。”
秦川還是搖了搖頭說道:“武道江湖,先前在青州城看過了,無非是有些宗派大家受人敬仰,武道強者馭劍殺人,而那些天材地寶,珍器靈石等物,對於修行者重要,但是對於我而言,還不如吃一頓好酒來得實在。”
“實在?嘿嘿,口是心非。”老道約莫是看出了秦川的想法,於是打趣的說道:“這肥美的青蟹,當真不想吃?百年酒肆的傳世名酒,當真不想嘗一嘗?你可別說,你未嘗想過。”
秦川聽此,也是會心一笑的說道:“先前確實是想過,但是自己卻無任何武道修行資質,哪怕是去這武道江湖走一遭,雖然是吃喝不愁,但這畢竟是冒著掉腦袋的危險,才充當這武道江湖的看客,如此一來,並不划算。”
老道約莫是聞到了酒香,催促著秦川趕快開壇,黃泥落地,揭開布塊,這壇桂花酒,聞著與先前的滋味,更是不同。
老道喝酒,願意喝大口的酒,而非秦川那般小抿一口。等待酒半涼尚溫,一口飲盡碗中酒,如此這般,方為暢快。
約莫是老道這次喝得過多,額頭的汗水止不住的下來,不停的拿著袖口擦著汗。
老道拿起一塊醬牛肉,咀嚼了幾下嚥了下去,對著秦川神色凜然的說道:“你若不入這武道江湖,便覺得這滿眼所見,就是你所知的世界。你長在這荒野道觀,卻未曾真正走過一遭,對你來說,些許不公。如我這般清心寡慾之人,也是遊歷了各處,方才到這道觀中修行。好或不好,應該由你自己走過之後再做決定。”
秦川聽聞,卻是酒醒了一半:“老道,你可並非清心寡慾之人,有酒有肉,哪是修行之人所為。”
老道知道秦川的意思,桂花酒喝得太多開始上臉,於是老道面色紅潤的回答道:“修行在心中,而非他人的口中。別人需要辟穀禁食,我只需吃飽即可。”
秦川聽此,一字一句的問道:“那你可是酒後之言,還是說真的要往武道江湖走一遭?”
老道答道:“正經之言,未曾騙你。況且你身有頑疾,若想根治,有些物品在宗派手中,必然要上門討要一番。”
秦川問道:“那何時出發?”
老道答道:“隨時!”
秦川又問道:“那我可需準備什麼?”
老道眯著眼睛,看著秦川身穿布衣,於是說道:“換一身乾淨的衣服走吧!”
秦川說道:“好,那我現在就去換。”
老道嘿嘿一笑:“把道觀的衣服穿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