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一個陌生人的生命有錯嗎?君炎不知道。或許,那些被封存的記憶經驗解開,這些都不算是問題吧?
那天,雍門大宴完美地完成了它應有的使命。在君炎與凱仕的小小波折過後,形式倒向一邊,越來越多的門派家族開始表露自己願意於雍朔方面結盟,在溟南大沙暴的防治戰役與戰遺探索這些事上聽從雍朔城主奉勳指揮。
但這只是表面上的結盟,脆弱不堪。而在伶仙又一次在“不經意間”“沒控制好”實力威壓之後,所有人,都把內心的小九九收了起來,使原本口頭上脆弱不堪的結盟開始穩固。
畢竟,溟南戰遺中能得到些什麼還不好說,為了這點利益得罪了一位未知實力深淺的大能,是不值得的。
更何況,雍朔守軍這邊實力越強,他們作為盟友,能瓜分到的利益就越多不是?何必去摻合奉勳仇勳與凱仕等人的恩怨呢?
就這樣,奉勳如願以償的掌控了形式,將凱仕方面的支援軍孤立了起來。只要一切順利,抵抗這次溟南大沙暴的侵襲
不過,事情的發展真的會這麼順利嗎?
次日,清早,雍門外。
天氣越來越糟糕了,空氣裡滿是沙塵,哪怕是晴空當日眼前也是一片灰濛濛的,沒有防護好眼鼻口的話,根本無法出門。
事實上,雍朔城裡也幾乎沒有人出門了,整座城在雍門大宴結束就進入了戒嚴戰時狀態,只有士兵嚴列。這座小城,此時正承擔起它本身最重要的作用,化成了一座戰爭堡壘——這是一場人與險境的鬥爭。
但在這拂曉,卻有一個頭戴斗笠,以黑紗遮掩口鼻的佝僂人影鬼鬼祟祟地在城內穿梭著。任守兵森嚴,巡邏隊密佈,但這人總是能找到防守的空隙,成功地穿梭到城牆外側的結界邊緣,沒有驚動任何人。
顯然,這是一個對城內守軍情況瞭如指掌的人。
行至結界,這個斗笠人謹慎地環顧了一下四周,從懷裡掏出一枚玉簡,上面赫然刻印著雍朔城主府的標識。
玉簡在靈能的催使下泛出微光,結界竟自動開了一個洞口,供人出行。就這樣,斗笠人出城後一路加速向西趕路,直到徹底遠離了雍朔守軍的巡邏範圍才逐漸停了下來。
在一處稀疏的林緣,斗笠人逐漸停了下來,摘下了防護,對著無人的空地低聲問道:“人呢?趕緊現身。我的時間有限,得趕緊回去……”
“呵,那麼著急?看來那老東西把你們看得很嚴啊……情報帶來了嗎?”
突然,一隻手憑空出現,搭在了斗笠人的肩上,嚇了後者一跳,本能地撤身揮拳,卻不料被身後的人輕易接下,這才看清身後的人,卻讓斗笠人更驚恐了,慌忙單膝跪下,低頭認錯。
“凱、凱將軍,您怎麼親自來了……”
原來,讓這個斗笠人慌忙解釋的人,正是凱仕。
帶著一臉笑意,凱仕彎腰把人扶了起來,又拍了拍斗笠人的肩膀,將後者的斗笠向上掀了掀,笑道:
“親自來看看咱們的‘大功臣’嘛,不要那麼緊張。做奸細很辛苦的,我說的對吧,逐奎九……”
這個人斗笠下的男人,正是雍朔城城主府的僕人總管,逐奎九!
“小的不辛苦,能為凱將軍服務是小人的榮幸!”
逐奎九滿頭冷汗,哪敢居功自傲。這個凱仕,可是個自己師傅都不顧,揮手便把數萬同僚坑害了的狠人!
凱仕倒是很滿意逐奎九的表現,沒有邀功請賞就對了。下人嘛,給主子做事是天經地義的,要是動了別的心思……那就換一個吧。
“東西呢?”凱仕問道。
“在這。”逐奎九急忙從懷裡掏出一個卷軸,雙手奉上,並解釋道:“那個女人叫做‘伶仙’,實在太過神秘,材料甚少。那個男孩倒能找到一些資訊,都在這了。”
“沒事,那個小孩和那個女人關係不一般,總能推斷出來些什麼,這就足夠了。”凱仕接過了卷軸,沒開啟直接放入懷裡,轉身道:“你先回去吧,別引起懷疑了。畢竟,雍朔城裡的訊息,全靠你穿出來。放心,事成之後還你自由,大富大貴少不了你的。”
說罷,也不等逐奎九反應,便自顧自地離開了。
“多謝凱將軍、多謝凱將軍……”
看著凱仕離去的背影,逐奎九趕忙跪地感謝。他自幼父母雙亡,被一個神秘的組織帶走,接受了無數訓練去做好一個“奸細”,再到被凱仕接收被派潛伏在雍朔城城主府最一名傭人。
如今,總算是看到了自由的希望。
重新收整好黑紗防護口鼻,帶好斗笠,逐奎九便開始往回趕去。但才走出三步,便感到右肩上一陣劇痛,緊接著一陣頭暈目眩,根本穩不住身體,摔倒在地。
逐奎九愕然地看向右肩,卻發現肩上一個深紫色的靈紋圖案正在閃爍。在暗淡的光芒悅動之間,一道道深紫色的裂紋,逐漸從靈紋開始擴散,直至籠罩逐奎九全身。
“這、這是毒類靈術?凱仕,你好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