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家、弘家、珅家,盡是煌湳帝國聲名顯赫的家族;灼雲門、青峰寮、鑄盎派,也是帝國裡數一數二的門派勢力。
所以,大宴裡什麼人都有,吃瓜的看熱鬧的,嘬著小酒隔岸觀火,笑盈盈地看著熱鬧。就是沒有在意這個丫鬟生命的人。對這群“大人物”來說,一個奴婢丫鬟的性命,算不上什麼談資。
即便是有著‘腐狼’之稱的凱仕真就讓其血濺當場,這群人也就感嘆一聲,唏噓一句罷了。只不過,他們在乎的不是逝去的一個生命,而是後者的態度。並暗自揣摩著這種危險的訊號裡,有幾分能榨取的利益。
這種種,君炎看到了,也讀懂了。所以,他站了出來。也許是一時衝動的聖母心作祟;也許是對普通人的憐憫;也許是有伶仙保護的有恃無恐。
也許,僅僅是心底的某種東西,在呼喚著他,不想與那些冷漠的人為伍。
“呵!有個小英雄站出來了。怎麼?想要英雄救美?”
凱仕的嘴角掀起一股惡笑,看著座上的眾人,尤其是正座上的奉勳與仇勳兩人,心思急轉——本是想試探一下奉勳仇勳兩人的態度,居然被一個小屁孩搗亂了!
不過,看這小孩緊挨著正座的位次,恐怕身份不低。或者說,這小孩身旁的女人不簡單!估計是那兩老頭子請來的打手。不如試探一下……
心念一動,凱仕瞬間換上一副表情,用著一股子極其浮誇的語氣,陰陽怪氣地賤笑道:“好,小英雄說放了,那我就放了……”
說罷,凱仕猛地揮臂,將手裡的丫鬟狠狠地甩向了柱子,眼裡滿是陰笑。
“該死!”
君炎暗罵一聲,毫不猶豫地發動了玄技瞬身去接著那個可憐的丫鬟。以凱仕的這種力道,那丫鬟撞到柱子絕對當場斃命。
嘭的一聲響,伶仙接住了那個可憐丫鬟,被強大是衝力一同甩在了柱子上。顧不上背後的疼痛,君炎趕忙檢視丫鬟的情況。
“你沒事吧?”
君炎輕聲問道,但丫鬟卻沒有回應,這讓男孩心裡頓時一涼。將懷裡的轉過來伸手一探鼻息——已經斷氣了。丫鬟那無力歪下的腦袋,像是被扭斷了脖子。
又是一個。君炎雙手顫抖,這個僅是一面之緣的丫鬟,對他來說卻又是想救沒能救成的人。這種熟悉的悲涼的感覺,一瞬間湧上心頭。
明明立了無數次誓言,經歷過那麼多波折,但結果似乎永遠是這樣。無論遠近親疏,也無論面對的是誰,君炎似乎永遠救不到自己想救的那個人。
這種無力感,深深觸動了君炎敏感的神經。
“你混蛋!”
一種叫怒火的東西瞬間吞噬了原君炎的理智,使他衝動地忘記了自己與凱仕的實力差距。瞬身、聚合,君炎揮拳而上。
而凱仕卻是不慌不忙,暗暗陰笑中眼睛卻飄向了伶仙,注意觀察起了後者。
挑逗起一個小男孩的怒火對他來說實在是太簡單了,巨大的實力差距決定了這個男孩不可能傷他分毫。凱仕只想藉此逼伶仙出手,試探一下深淺。
但是,凱仕的眼睛掃到了座位,卻發現那個本該坐在位子上悠然品茶的女人不見了身影。瞳孔微縮,凱仕完全來不及驚訝。
啪!
這是一個極為響亮的耳光,聲音傳遍了整個大殿。君炎發現自己的全力一拳被一個雪白柔嫩的手掌包裹,卸去了所有力量——是姑姑。
伶仙在君炎瞬身的同一時間,便到了凱仕身前。左手握住了君炎的一擊,又掌給了凱仕一個耳光。
所有交頭接耳看好戲的“座上賓”瞬間噓聲,如同被人掐住了脖子,所有人陷入了驚愕之中。兩位身著華貴的老者相視一眼,都苦笑著搖了搖頭。顯然,這兩位一派之主,也沒能看清伶仙是什麼時候移動了身形。
伶仙開口了。
“那種小把戲就別玩了,想要知道我的實力水平可以直接來問。小子,弄醒那個小丫鬟,找個位置給本座老實坐著,吃飯就好好吃,懂了嗎?”
從頭到尾,伶仙沒有調動一絲靈能,但聲音卻傳入了在場的每一個人耳中,這與凱仕之前的用靈能擴音的粗略手法,表現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所有人都心頭一顫,似乎有一種無形的威壓在擴散。
而在直面伶仙的凱仕看來,眼前這個絕色傾城的女人卻宛然一個無底的深淵,似乎隨時都能將他他吞噬。這個以殘忍揚名的男人再也沒了半點兇狠,兩股戰戰。
好在這時,東道主奉勳站出來了。
“說的是說的是,吃飯就好好吃嘛!這招待客人的大宴若是有什麼不周到的地方,別拿下人出氣嘛!跟我說,一定改!”
奉勳打著圓場,躬身將伶仙請了回去,卻把凱仕晾在原地。陪著拉著君炎的伶仙回坐,回頭看了眼仍愣在原地的凱仕,心裡頓時對拉攏伶仙這個抉擇感到相當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