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些毒藥的成分是相生相剋的,冒然針對其中一種用藥,反而可能會引發更嚴重的後果。
即使分離解析出了成份,也要經過詳細而嚴謹地辯論,一點一點試驗,最後才會用到人體。”
菲利普自然也明白其中的道理,沒有苛責神殿的效率:“除了不能止血之外,還有其他的作用嗎?”
莫妮卡搖了搖頭,臉色凝重:“其他的毒效簡直是一定的,目前看來不能止血反而是其中最為簡單的一種,否則也不會將毒藥搞得如此複雜。
只是現在還看不出具體有什麼效果,還需要系統的觀察。”
菲利普的雙拳緊握,脖子上的傷口因為激動又加快了流血的速度,轉眼間剛剛包好的紗布就被浸透,露出一絲藍紅交雜的顏色。
莫妮卡的嘴角抿了起來,責令菲利普臥床休息,她也要為蘊兒換藥了。
菲利普無奈,只能機械地走向門外,短短的幾米距離,回頭看了幾次,視線始終盯緊了床上那個顯得有些纖瘦的身影。
剛剛來到樓下的起居室裡,就看到錢德走了進來,沉聲說道:“保羅找到了。”
保羅彷彿做了一場夢,夢裡他被自己的雙胞胎哥哥瓊斯叫到了城裡的一座酒吧。
酒吧距離綠樹藤學院不算遠,只有三個街區的距離,因為還是白天的緣故,幾乎沒有客人,只有吧檯裡坐著一位60多歲的酒保,倚著柱子偷偷打著瞌睡。
“還在生我的氣?”瓊斯笑問道。
保羅低著頭沒有作聲,半天才看著哥哥說道:“有什麼事就說吧,我身上還掛著任務,不能離開太久。”
瓊斯抬手打了個響指,驚醒了酒保,要了兩杯啤酒:“這裡可是高坎城,有什麼可擔心的。難得我今天休息,想起很久沒有和你喝酒了,特意來找你的。
順便也解釋一下之前的事情,至少我們兄弟之間不應該因為外人而起了爭執。”
這時酒保端上了啤酒,還有幾樣烤過的堅果和魚乾,算是下酒菜。
保羅猶豫了一下沒有拒絕,淺淺地喝了一口,然後就那麼直直地看著對面,等待哥哥的解釋。
這件事已經壓在他心裡大半年了,本以為就這麼稀裡糊塗地過去了,卻沒有想到今天被哥哥一語道破。
瓊斯沒有立即解釋,而是說了說自己的近況,還有狂獅師團內部的幾件趣事,直到看見保羅有些不耐煩了,才開口說道:“一年前帝都郊外的那場爆炸,是你做的吧?”
保羅只感覺一道驚雷炸響在心裡,讓他說不出話來,只能瞪著自己的哥哥,眼神裡透露出茫然和震驚。
無論從兄弟倆工作的特殊性質還是目前他們之間尷尬的關係,瓊斯都沒有理由這麼直白地問出這樣的話,更何況還有布拉德的密令,這件事早應該是心照不宣的秘密,誰也不該提及。
保羅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就想離開。
可是卻發覺胳膊軟綿無力,往日健壯的雙腿也沒有執行他的命令,依然癱坐在那裡,只是略微抖動了一下。
保羅心知有什麼不對,可是還沒想明白自己的哥哥怎麼會公然給自己下藥,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那杯啤酒。
他想質問對方為什麼要這樣做,可是嘴裡說出的話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是我。”
瓊斯的表情變了,惡狠狠地盯著保羅,冷聲問道:“是菲利普那個小子讓你這麼做的?”
保羅感覺的心跳很快,就要跳出嗓子眼那種,他知道自己栽了,這種無色無味具備吐真效果的藥劑他在以往的近三十年時間裡卻使用過不止一次,甚至每一次都為強大的藥效而歎服不已,如今看來真是十足的諷刺。
無論被詢問的物件心裡想說什麼,最終都會屈服在霸道的藥效之下,說出心中最深的秘密。
而剛才瓊斯之所以東拉西扯不肯進入正題,就是在等藥劑發生作用。
唯一可以抗衡的憑藉,就是內心強大的意志。
他緊閉著自己的嘴唇,不肯吐露一個聲音,但是越發昏沉的頭腦還是讓他的嘴裡說出了幾乎微弱得不可聞的一個字:“是。”
果然,對面瓊斯臉上的表情越發的猙獰,大聲追問道:“布拉德也參與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