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竟然什麼都知道?”
水娘顫抖的厲害,話都說不利索。她覺得太可怕了,雲敘塵太可怕了。
從始至終,他都冷眼旁觀著自己、主君,甚至所有的靈族,所有人的一舉一動皆在他冰冷的視線中。
那些自以為小心翼翼的掩蓋,現在想來,多麼的可笑。
剛才說出的那些信誓旦旦又情深意濃的付出,尤其可笑。
水娘佝僂著身軀,雙臂緊緊的環著,低著頭在屋中慌亂的踱來踱去,口中嘟嘟囔囔的,全是害怕驚恐。
“你既然你什麼都知道,為何不殺了我。”
其實這個問題的答案已在水孃的心中,不過她不願意承認。
“你說呢?”
“因為我的心頭血?!”
狼族,尤其是雪狼的心頭血,可凝聚魂魄。
“是。”
雲敘塵乾脆利落的回答斬斷了水孃的最後一絲幻想。
原來這一切,都是笑話。
呵呵何其可笑,最後,被自己的深情感動的一塌糊塗的,只有自己。
雲敘塵說的沒錯,她和他之間,只有利用,哪裡來的情面可講。
她和他從始至終都站在對立面,中間隔著血流成河的廝殺,就算自己願意舍掉一條命穿過戰火走到他身邊。
他,又怎會是她的。
是的,她和他是宿敵,是利用。可是,為何她的心這麼痛。為何她的眼淚怎麼也止不住。
為什麼?
門外早已不見了雲敘塵的蹤影。
水娘滿身的狼狽骯髒,她就那麼傻愣愣的跪坐在地上。猶如被抽走了靈魂一般,只剩下一具軀殼。
從來流光溢彩的雙眸此刻卻一絲生氣也無,一瞬不瞬的盯著無邊的黑夜。
只盯著那黑夜泛上灰白,又染上微光,最後墨布被徹底掀開,天光大亮。
直到那溫熱的日光打在身上,水娘才突然被驚醒了似的抽動了一下。
死氣沉沉的眼睛被並不強烈的日光照的微眯著,慘白的臉上有灰撲撲的土,有暗紅的早已凝固的血跡,還有早已乾涸的幾道淚漬。
雙腿已經麻痺,一動便鑽心的疼。水娘卻像失去了知覺一般,搖晃著站起身,踉蹌著走到床榻上躺下。
身軀躺的筆直,雙手交握老實的放在腹部,雙眸緊閉,嘴裡低聲嘟囔了一句聽不清的話語。
她覺得太累了。她要好好的睡一覺!
很久很久,水娘都一直的躺在床榻上,一動不動。
幾日後,雲念。
晨起。
雲敘塵還未走到前廳便聽到一陣豪邁的滋溜聲。
微蹙的英眉印著幾分疑惑,雲敘塵緩步走到前廳。視線中,梁夢正蹲在那四方的板凳上大快朵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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