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之上,無人說話,賈夫人捂著胸口,目光惡狠狠的瞪著莫顏兮,大口的喘著氣。
好半餉,賈夫人才拍了拍桌子,笑道:“果真是一張巧嘴,能言善辯!我如今年事已高,沒你們這些花枝招展的小姑娘有手段!不過你口口聲聲說我顛倒是非,旁的不說,你又怎麼證明這蹄子沒有說謊,上樑不正下樑歪!我倒覺得此話甚是有理,倘若照著主子有樣學樣,想必有一張顛倒是非的巧嘴,也不難。”
“賈夫人,你有事衝著我們來,又何必指桑罵槐,明裡暗裡的說我家小姐!好歹也是個商賈大家,莫不怕失了身份?”唐明桑聽到賈夫人暗裡諷刺,終是忍不住,出了聲。
“瞧瞧,瞧瞧,這一個兩個的,就連奴才也敢這樣跟我說話,先前是我高看了,連奴才也教不好,又怎麼配做主家?!”賈夫人說的越發帶勁兒。說出來的話尖酸刻薄,已然完全不顧什麼大家風範,惹得眾人不喜。
莫顏兮面如常色,完全看不出一丁點怒氣,聽聞賈夫人的話,輕笑道:“既然賈夫人覺得我們欺負人,也罷,明桑,我且問你些話,你仔仔細細的說了。”
明桑點頭道:“顏兮姐姐,你儘管問,明桑絕對知無不言。”
“很好,話說你們二人一來不會武功內法,二來瘦弱嬌小,是如何將三個大漢通通放倒,又是如何對賈公子對手動腳的?”
“是因為這個。”唐明桑說著,自懷中掏出集柳唐月給的紅木圓盤,繼續道:“這個是明香苑內,一位姑娘給的,她怕賈公子再找我們麻煩,所以特地送了我們這個防身。”
莫顏兮拿著紅木圓盤研究了一會兒,才道:“也就是說,賈公子不善之舉,除了你們和賈家家丁,還有他人知曉?”
唐明桑眼睛一亮,點了點頭,道:“沒錯,在明香苑裡,賈公子調戲南柯姐姐的時候,柳姑娘是在場的,我們之間的對話,她定然是一字不差的聽到了,固才給我們這東西防身。”
莫顏兮聞言,抬頭看著賈夫人道:“賈夫人也聽見了,既然我們不能互相證明彼此的話可信,這不,還有其他人證,孰真孰假,將她請來一問便知。”
賈夫人臉上明顯多了一絲窘迫,不過只一瞬,她又鎮定如初,冷哼一聲道:“誰知道那人是不是你們特地安排好的,設個局,請君入甕,我雖然是個婦人,但也在生意場上流連數十年,這些商旅之間的慣用手段,又怎麼能叫人信服?”
“那位姑娘是柳唐月,百帝城大儒柳清懸長孫女,柳家,放眼整個元凌,就算是皇室中人,也要給三分薄面的,賈夫人覺得我家小姐是何方神聖?能夠左右的了柳家小姐的想法?”
南柯語罷,在場的眾人皆是一驚,就連元懷笙也挑了挑眉頭,顯然是有些意外的。
蘇長卿連忙問:“當真是柳家?”
南柯點了點頭,目光篤定道:“自然是,昨日我們見面時,她穿的衣裙是用冰蠶絲做的,這種絲綢,極其珍貴,尋常權貴根本不可能有,而且她給我們的機關術器,也絕非平常工匠做的出來。如此怎麼會錯。”
賈夫人聞言,眼神閃爍,臉色慌張,思索之下,連忙站起身來,道:“既然是柳家,此事我們便不再追究了,就當是行善積德,為子孫積些福緣。”
語罷,扶著賈春淮就要走。
“慢著,看來賈夫人真當我們好欺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莫顏兮端坐著,目光流露出一絲肅殺之氣。
賈夫人聞言,心裡咯噔一下,忙道:“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此事我已不再追究,你若執意要鬧下去,恐怕大家都不好收場!”
莫顏兮冷笑:“鬧?到底是賈夫人在鬧還是我在鬧?你們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辱,出言不遜,現在怎麼怕了?人雖不可自傲,卻不能丟了傲骨,他們是我莫家的人,不是莫家的奴才,與我形同手足。賈夫人當真覺得此事真能這樣不了了之?!”
賈夫人見莫顏兮氣勢逼人,絲毫不讓,心下開始打鼓,輕咳一聲,道:“既然如此,你想怎麼樣?黃金千兩夠不夠?明日我便派人給你送過來。”
莫顏兮聞言,笑出了聲,一雙波瀾不明的眸子卻更加寒了幾分:“賈夫人真以為天下人都會為了五斗米折腰?千兩黃金,今日你就算是將賈家家業如數奉上,我莫顏兮也不要分毫。”
“那你要什麼?”賈夫人理虧,明顯不想多做糾纏,只想抽身走人。
莫顏兮起身,道:“我要賈夫人當著眾人的面跟我莫家的人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