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一群說書人便搬著板凳,端著紫砂壺,腰間別著一把幾文錢的摺扇,選了最好的位置,規規矩矩地坐在城主府大門前搭起的帳篷裡,身子對著一片黃沙。
他們今日不是來說書,而是來當看客,目睹飛仙城和靈泉城天之驕子們的決鬥。每一屆的擂臺賽,都足夠讓他們說上三四個月的書了。老頭子愛聽,小孩子也愛聽。
“咩。”趕著山羊群的老人眼裡像沒有看到這群看客一般,照樣低著頭,打著瞌睡,趕著他的小山羊,從這群看客面前洋洋灑灑地走過去。周興周乙立馬衝上去攔住他,道:“大爺,您的羊今天不能在這放了。”
大爺睜開惺忪的眼問道:“周娃子,為啥子嘞?”
周興笑道:“您瞧一瞧四周。”
他看了看四周,說書生、賣零食的小販、各色的大夫……都已經絡繹不絕地趕了過來,當然,其中還有最顯眼的修仙者,便明白了,這是擂臺賽要開打了。他心裡暗罵老婆子糊塗,這樣一等一等大事,居然不提醒自己,反倒催著自己出來放羊。
大爺便吆喝了一聲:“老婆子嘞,把羊牽回去,我也要看擂臺賽嘍。”
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被說書人給記在了腦子裡,到了後來,演變成了,“老頭高喝一句‘羊牽走,戲開場!’”
羊牽走,戲開場!
陳無悔用輪椅推著黃甘,兩人從飛仙城裡慢慢走了出來。老陳本來要陪著陳無悔來參加比賽的,可惜受了傷,渾身的繃帶大夫仍說不能解。倒是這個黃甘,整天嚷著自己快要死了,卻硬逼著陳無悔用輪椅把他推過來看擂臺賽。
這缺德的黃甘臨走前還朝陳鬥譏諷了一句:“我在那,你兒子被人打死了好歹有人收屍。”
陳鬥冷哼一聲,並不回覆。
望著浩浩湯湯的人群,陳無悔很快便找到遊胖子和黃秋萍,三個人也是心照不宣地走在了一起。遊胖子這幾天不見,似乎又胖了。他說吃飽了才有力氣打架。
黃秋萍的臉色十分難堪,黑眼圈也很重,看樣子沒有睡好。他看著陳無悔,呢喃道:“無悔,這幾天你去哪裡了?”
陳無悔便和她解釋了自己去了淨湖的種種。
黃秋萍聽完之後仍是無精打采,冷不防地冒了一句:“無悔,胖遊,我不打算參加擂臺賽了。”她的聲音越到後面越低,只有她自己能聽的清楚了。
陳無悔看著黃秋萍沮喪的神情,問:“秋萍,這幾天你到底怎麼了?”
黃秋萍的眼睛裡淚水閃了一下,他在陳無悔的耳邊喃喃道:“我娘不讓我參加擂臺賽,她說我死了她不會給我收屍。”
遊胖子立馬湊過來聽聽發生了什麼,可是黃秋萍把他推開了。對她來說,遊胖子和陳無悔都是自己的朋友,可是陳無悔更像一個樹洞。她害怕這些秘密被遊胖子聽到後,遊胖子不經意間洩露了出去。
陳無悔點了點頭,道:“嗯,我尊重你的決定。”
黃秋萍也點了點頭,道:“我看著你們打吧。”
正說著,衛飛仙已經拿著對戰名單,張口便念道:“靈全城何滿對戰靈全城申塔。”
只見申塔一身白衣從人群中脫穎而出,緩緩走了出去,朝著這拱了拱手,又朝那拱了拱手,惹得觀眾的一致好評。
接下來是一位足有遊胖子兩個胖的青年人兩隻手擺著,像只猩猩,走了上來。這人便是何滿,靈全城出了名的何屠夫的兒子。據說他的一雙手在五歲那年就能抗的起上白斤的豬肉。他也想學著申塔的樣子朝眾人致敬,可他覺得那樣太累了,便作罷了。
何滿走到申塔的旁邊,見是他們靈全城城主,喃喃道:“申塔,我知道你,城主的兒子,我老爹囑咐過我,要是我對陣你,要讓著你。”
申塔也聽老爹囑咐過,明的玩不過就玩陰的,可是眼前這票人的實力還不足以讓自己玩陰的,便冷笑道:“我也知道你,老爹不過是賣豬肉的,而你,也像一頭肥豬!”
聽到申塔這般嘲諷自己,何滿握緊了拳頭,道:“我要砸碎你這隻猴子。”
申塔看向退到一邊的衛飛仙,道:“城主,可以開打了吧。”
衛飛仙一愣,道:“從我念到你們名字的時候起,就可以開打了。”
“好!”申塔猛地衝了過去,一拳打在了何滿的肚子上,速度之快,所有人都沒有料想到。
何滿肚子上肉像皮球一般凹了進去,又彈了回來,他靠著這身肉完美抵擋了申塔的攻擊,便反手攻向申塔。
感覺一雙大手捂住了自己的腦袋,申塔腦子裡空白一片,接著整個人就被粗暴地扔了出去。申塔在空中腳踏,總算了穩住了身子,穩穩地站在了地上,腦袋也被何滿捏的生疼。臉上被他碰過的地方,好像還沾了一層溼漉漉汗水。他用手擦掉,竟像豬油一般滑膩,
奇恥大辱,申塔萬萬沒有想到這傢伙的肥肉竟有著像盔甲一般的防禦能力,而他的手勁,也至少到達了練體十五重境。眼前的對手,沒有那麼好對付。申塔握緊了拳頭,波濤扇出現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