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崔軒祐訕訕的笑了笑,“那個,等會兒找個機會,我能帶你去拜訪一下米卡·唐克斯。他是本次雙年展的策展人,我們以前都跟英國的時尚圈裡的哈維先生,稍微有點交情,能說上話。”
“那現在就過去吧。”
崔小明端起酒杯。
他再次含笑向著角落處的顧為經揮揮手,用做告別,就跟隨父親,向唐克斯身邊的社交圈裡,擠了過去。
唐克斯似乎剛剛說了什麼趣事。
那裡正爆發出一陣笑聲。
崔小明也跟著一起輕笑了起來,舉高了一下酒杯。
長袖擅舞。
才能天地同力。
——
“小心點他。”
老楊的聲音在顧為經的耳畔裡響起,語氣難得的鄭重。
“誰?”顧為經頓了頓,“策展人唐克斯先生麼?”
“唐克斯身邊那對剛剛湊到跟前去的那對,年長的叫崔軒祐,是在柏林那邊混的華人畫家,年輕些的那個,叫做崔小明,是他的親生兒子,是本屆雙年展上最年輕的特邀畫家。”
楊德康嘴唇微張,呲了一下牙。
“楊哥和你說句真心話,本屆參展的藝術家裡,若說有誰是真心盼著你倒黴的,那恐怕就是這爺倆了。你們的繪畫風格……嗯,可能有點相似,你有機會去展覽現場看一看,應該就明白了。”
具體的內情。
楊得康也不好多說。
他把香檳杯放在一邊,覺得該提點的都已經提點完了,就準備再衝去社交圈子裡,油一個七進七出。
步子剛邁出去,想了想。
老楊又回來了。
他把手腕上的手錶摘下來,塞到顧為經的懷裡。
“這是……”
“我懂你,真的,顧老弟。當年我第一次來到這種場合,也像個小透明局外人一樣手足無措過。那歌怎麼說的來的,十八歲的校園舞會,站著如嘍囉啥的。反正就是這個意思。那種感覺不好受。”老楊舔了舔嘴唇,“那時我就想,有一天,我要成為這裡最酷最靚,最吸睛的大人物,做那種成功人士,誰也不能忽略我。大爺我要比這些外國人都體面,都玩的地道。”
“你的西裝不和身沒辦法,買也來不及。但表可以借你戴戴。人家不都說,勞力士是成功男人的自信心啥的嘛!”
“記得,要來得霸道。奔跑吧,小馬駒。”
他拍了一下顧為經的肩膀,然後搖頭擺尾的殺向社交圈。“拿好哈,你楊哥的彩虹迪可老貴了。把逼裝起來。要做成功人士。”
顧為經望著老楊離開的背影。
他又低頭看著手中那隻blingbling閃著油光的大金錶。
“這就是所謂的成功麼?”
顧為經在心裡想。
幾分鐘後。
宴會廳的大門,忽然又一次的開啟了,一種奇怪的氛圍,從門口向著內部擴散。
忽然之間。
會場似乎一下子就安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