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家廚子做的菜還真是挺好吃,」明佩禮邊說邊夾了好大一筷子魚香肉絲,「這菜都是你教他們的吧?一看你原先就愛吃辣。對了你覺得京城住的還習慣嗎?要是還不錯的話我就在京成住下了,咱們兩個互相照應也方便。還有還有,你們京城有沒有什麼好玩兒的,回頭你可得帶著我去嗷!你可不知道,我一路自江南北上,一直沒找到心儀的宅子,這遇到你我可算是安心了,不然我還打算繼續往塞外走呢。」
安喜真的覺得自己遇見親人的喜悅被沖淡在了眼前男子的絮絮叨叨裡。哪天真該叫明佩禮和秦阿白見上一面,要麼兩個人一見如故,要麼就是互相嫌棄對方的話癆。安喜覺得後者的可能性偏大。
京城霜仙閣。
虞以安緊緊攥住剛剛從信鴿腿上拆下來的紙條,修長的手上青筋畢露,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那張紙上明明白白的寫著「小姐會見陌生男子明佩禮,二人擁抱落淚,前廳共同用膳」
為什麼?為什麼他的小安喜總是這樣?明明是他對安喜最好不是嗎?他奉獻了自己全部的關心,全部的愛,全部的寵溺。
為什麼換來的是一個個安喜親近其他男子的訊息?
為什麼換來的是安喜對自己的日漸疏遠...
虞以安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他二人從小一起長大,相處的時候安喜也是真的快樂,她沒有作假。她曾經在月下與自己共飲,曾經在自己身旁嬉笑,曾經在自己眼前為非作歹......那些記憶都是真的不是嗎?從來都不是自己的一廂情願不是嗎?
安喜從來都明白守宮砂的含義,從來都知曉自己的心意。
她就是這樣把自己的心意扔在地上隨意踩踏的嗎?前一夜還抱著自己與他卿卿我我,在他的唇上留下印記,第二天便要抱著別的男子哭泣?
虞以安自認了解安喜,他以為她絕不是那種風流多情的女子,絕不是那種薄情寡義的女子。
可手中捏著的那張紙條好像一根拔火棍,灼燒的虞以安的手生疼。
可是他沒有別人了,他只有安喜。
他是自私的。
安喜走不掉,無論她願不願意。
次日,華章書院。
安喜懷著歡欣雀躍的心情走入學堂,一襲紅衣隨安喜的動作舞動著,往常都是盤在頭頂的長髮,今日不可多見的隨意散落在肩膀處,只有頭頂的一部分頭髮被編成了好看的花樣。幾個金釵看似沒有規則的裝飾在其中,卻為安喜慵懶的髮型增添了些許勾人的意味。
紅色的布料和黑色長髮交織在一起,以同樣的節奏飄揚在空中,看的人心曠神怡。
最值得一提的還是安喜的妝容,平日裡為了緩衝五官的攻擊性,安喜只會用最淺色的脂粉略微提一提氣色,今日卻是做了個十成十的改變。
今日的這款妝容任哪家千金都沒化過,就算是皇家女兒也一樣。大虞朝的化妝品製作工藝還不是很完善,做出的脂粉要麼就是飽和度太高,塗在臉上像猴兒屁股,要麼就是飽和度太低,化了和沒化一樣。
安喜現在臉上用的眉粉、粉棕色眼影、紅棕色眼影、棕色眼線液、暖紅色唇膏,以及滋潤度極高的啞光粉底,全都是古代人見都沒見過的高檔配色。
而這些都來自於安喜的新朋友——明佩禮。
經過昨天長達幾個小時的深刻交談,安喜得知明佩禮前世是那個叫做Jack的國際華裔化妝師,還曾經與前世的自己打過照面呢。Jack在娛樂圈和時尚圈可是風雲人物,研究的化妝品自成一派,不發售也不生產,只留做私用,有能力聘請Jack的人至少也都是各個國家最知名的一線女星。
安喜當時就覺得不奇怪了,怪不得明佩禮身上帶著那股子熟悉的陰柔勁兒呢,就是在髮廊做造型的感覺!
經過安喜與明佩禮進行的友好交流,她成功獲得了大造型師在這個時代新創造出來的所有珍藏。雖然受限於原材料的匱乏,這些化妝品的質量自然比不上現代化妝品的質量,但比起這個時代的那些化妝品,已經是超神一般的存在了。
安大小姐小手一揮,位於西市的一家脂粉鋪子就已經開始裝修了——開玩笑,有明佩禮在手的她,假以時日一定會成為京城最富有的人,女人的錢最難賺,也最好賺。
安喜每每想到此處,都滿意的笑彎了眼睛。
她哪裡知道,她現在的任何一個開心或是高興的表情,落在虞以安眼裡,都是她背叛感情的實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