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長素有威信,又說的有理有據,還真不好不聽他的。
宋春安是那種只要你不觸碰他的逆鱗,平常都是特別溫和好相處的性子,這會兒遇上的又不是什麼原則性的大問題,自然不會執拗地非逆著大夥兒的意見來。
反正兒子已經上了自家戶口本,那就是鐵板釘釘的一家人,不是別人三言兩語幾句酸話就能變更的,感情只會越處越深,來日方長麼。
至於以後兒女大了成家立戶,要從自家戶口本上遷出去這種想想就覺得心塞的事情,那都是後話,且早著呢,大可不必現在就杞人憂天。
宋釗也不是那種捂不熱的涼薄性子,既然肯主動認他這個爹,那就是一輩子的事。
宋春安對新兒子從裡到外都透著滿意。
宋釗本性純良,但因為經歷坎坷,逼著孩子一步步堅強起來,保護自己和家人,嚴苛點來講的話,其實是有點偏執了。
跟頭失怙的小狼崽子似的,野性難馴。
但那也不是孩子的錯,都是被外界逼得沒辦法了,總要活下去不是。
宋春安本就是護短的性子,心往裡這麼一偏,非但不覺得宋釗偏執難相處,可能還帶有一定的攻擊性,會惹來麻煩啥的;
相反,他反倒覺得宋釗這性子正正好合適。
小爺們就得有點脾氣,有點烈性!
再說狼崽子脾氣咋了?被他真正接納認定的親人,那只有一輩子不會變的忠誠,能夠以命相護的!
宋春安倒不是想佔孩子便宜,給自己弄條後路,養兒防老啥的。
打從當年他得了一個閨女,放出話去這輩子不再要孩子起,他就做好了跟媳婦倆人相濡以沫著過到老死的決定。
不是原句的那個,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的意思啊。
他跟媳婦天造地設舉世無雙的,這輩子能找著彼此就是最大的圓滿,就算不要閨女,也不能不要媳婦。
呸,閨女也得要,不然媳婦能鯊了他。
不能想不能想不能想。
總之呢,就是宋釗這小子真的投了他的脾氣。
他就想要這麼個兒子,最適合給他閨女當哥哥。
以後閨女不用他操心了。
舒坦。
宋春安愜意非常,只覺得方方面面都越來越合他心意,小日子過得那叫一個美!
心情大好之下,就連看著狗膽包天,意圖肖想他家大侄女的金戈,都不那麼礙眼了,甚至還在野小子的小意作陪下,賞臉喝了盅白的。
“小金哪。”
宋春安打個酒嗝,撩起被酒氣催得泛紅的眼皮,拖著調子喊一聲。
“叔我在呢,您有什麼指示?”
金戈就跟腦袋後頭裝了個雷達似的,立馬回頭奉送一個笑臉,手裡還穩穩地又給大隊長他爹滿上,那叫一個遊刃有餘八面玲瓏。
宋春安夾起一筷子酸甜可口冰涼脆爽的涼拌蘿蔔絲嚼著,醺然欲醉的鳳眼懶洋洋地乜著他。
“你小子倒是能豁的出去,不錯,有前途。”
宋春安誇一句,轉了口風。
“不過我還得說你一句,你年紀不小了,快三十的人了,還打光棍,你家裡就沒催你?你還能等得起幾年?”
金戈終於聽岳家長輩提起這茬了,感動得幾乎想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