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永昌擺擺手:“見外了,上次我和你說以後叫我一聲叔叔,就拿我們當長輩看嘛。”
白柳可不敢隨意攀親戚,她有自知之明,也不想曲意逢迎。
哎不對,但她更不能過河拆橋。
“高叔,”她斟酌了一番語言,道,“從你留下地址後,我一直很忐忑,說實話,今天上門也是抱著被拒絕的想法。”
“原本我計劃年後再上門,今天不如——”
不如給她個痛快,讓她知道她的價值有多少。
“不急不急,”高永昌淺笑,和藹地擺擺手,“先照顧好孩子最要緊,我們就按照你之前的計劃,你過幾天再來也行嘛。”
白柳內心感謝高永昌的大度,但同時多了一點猜疑。
不會所謀太大吧?
也許是擔心白柳想得多,高永昌沉默片刻後又說:“我先和你透個風,你的繡品非常精緻,我想你能不能帶幾個徒弟。”
白柳心思一轉,瞬間猜到更多可能。
最終微微點頭:“高叔不急,我們回頭再說。”
有手藝在身,對方又看重她的手藝,她可以暫時放心。
無論如何,現在最重要的是糖豆,其他事情都可以推後。
在兩人說話之際,另一邊常麗紅也打完電話回來。
“現在調查到咱縣的醫院確實只有一針退燒針,但隔壁縣可以排程過來一支,我已經讓他們安排人送過來。”她緩口氣繼續道,“其他小孩能用的退燒針要從市裡調過來,我和你一起去縣醫院,到時候讓他們補個申請,不能耽誤孩子。”
白柳暗贊常麗紅這事辦得體面,既優先照顧“自己人”,也不忘惠及更多孩子。
單從這點看,高家兩口子絕不是普通人,日後也不會普通。
“好,麻煩常姨了。”她和常麗紅立即往外走。
常麗紅沒有和她同路,她去接隔壁縣送來退燒針的人,並打算直接與縣醫院領導說話,不適合讓其他小孩的家長看出端倪。
白柳回到縣醫院時大約是早上九點多,醫院裡的人更多了,她憂慮糖豆的情況。
“媽,糖豆睡著了?”她一眼看到她媽守在糖豆身邊。
黃鳳來看到她長舒一口氣:“睡著了,還是不退燒,快想辦法給孩子打退燒針,一直髮燒不行,燒壞了腦子一輩子就毀了。”
“孃的,原來還有一針,剛才有個領導的孩子打了!”
她氣得咬牙切齒。
白柳臉色微變,附在她媽耳邊輕語幾句。
常麗紅讓她帶孩子找一位陳大夫,剛剛出了領導家屬插隊的事情,這時候她必須小心。
為了她也是為了高家夫妻。
黃鳳來當即抱著孩子去找陳大夫。
白柳落後幾步,走神之際忽然被一道身影堵住。
周向南。
“白柳,”周向南面露無奈,“對不起,果然等待的時候有人插隊——”
白柳直接問:“福寶退燒了嗎?”
她想知道周向南心有多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