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誰呀,這麼早就來,老高你快去看看。”
聽著門內耳熟的聲音,白柳的心緊緊提起。
沒錯,是高永昌夫妻的聲音,上次賣繡品時她聽到過。
她有幾乎過目不忘的能力,此時才確定自己沒有找錯地方。
高永昌是紡織廠廠長,按照喬家人打探到的訊息,他大概還有其他關係。
白柳想要救糖豆難於上青天,也許對高永昌來說稱不上是什麼難事。
“白柳?”高永昌一開門看見她非常意外,但瞥到她眼睛通紅,立即讓出半個身子,“先進來。”
“老常,快出來,是白柳來了。”
高永昌妻子聽過他提起白柳的名字,因此直接稱呼她。
白柳看到高永昌夫妻的態度鬆了一口氣,這是不是代表有希望?
“快坐——”
“高叔叔,常阿姨,”她站在二人面前,卻不知道該不該開口。
常麗紅看了高永昌一眼,輕聲問:“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難處?”
白柳整個人看起來非常疲憊,但眼神卻異常亮。
她深吸一口氣:“高叔叔、常阿姨,我直說吧,我的女兒昨天掉進冰窟窿裡,半夜發燒,我一大早將孩子送到縣醫院,但醫院裡只有一針退燒針。”
“我來晚了,退燒針輪不到我女兒……我不是要高叔和常姨走後門,我是心疼孩子們。發燒的不止是糖豆一個,護士說退燒針不知道啥時候才能調來,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孩子們都燒壞了!”
白柳哽咽道:“高叔,常姨,求求你們,能不能給我指條路,我該怎麼使勁,能讓退燒針早點調過來?”
她一張嘴和高永昌要退燒針肯定不行,那是強人所難,更是惹人反感。
人家給她說個辦法、指條路,已經是萍水相逢之人的回報。
做人要心裡有數。
高永昌聽後一愣,與妻子常麗紅對視一眼。
常麗紅握住白柳的手,安慰道:“你先別急,你剛才說縣醫院不確定退燒針什麼時候能來?現在有很多孩子發燒?”
“是,”白柳坦率說道,“不滿常姨,我沒有那麼大公無私,我一開始的想法肯定只是要先救我的孩子,但如果可以,別人的孩子也是孩子,搭把手能救的情況下我也樂意搭把手。”
她擺明自己的觀點,並無意將自己塑造成大公無私的人。
一旦高永昌夫妻覺得她的麻煩太大,退縮了,那她豈不是得不償失?
常麗紅臉上凝重的表情驟然一鬆,隨即像是保證般:“咱自家的孩子,當然要救!”
言外之意,太多人他們可能幫不了,只能盡力而為。
白柳聽著她說“自家人”,心底預設。
她承認高家夫妻是好人,但她一定有價值,且價值配得上高家人幫忙才行得通。
如果放在平時,她可能會待價而沽、討價還價。
但現在為了糖豆,只要他們能救糖豆,她什麼都能談,什麼都能讓步。
常麗紅並沒有囉嗦,而問題的解決方式與白柳設想的也不同。
比起高永昌,原先是省城醫院醫生的常麗紅熟人更多,她幾乎馬上回頭去撥打電話。
先是套近乎,又慢慢提起家裡有親戚家的孩子需要退燒針……
“高叔,麻煩你們了。”白柳知道他們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