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她放棄了。
過去這麼多年了,她實在不想再回憶那段痛苦的生活。
想想現在吧!
乘州建設得越來越好了……
螢幕上就出現了市中心新蓋的宏大購物中心。
漢哥泡妞真是太捨得花血本了……
螢幕上就出現了那輛兩輪轎車。
碎花小鱷這樣的小女孩,絕對擋不住他的進攻。明亮知道,這種大叔型男子,對付小女孩太有辦法了,比如他可能根本不進攻,而是選擇退守,其實那是另一種進攻……
碎花小鱷現在在幹什麼?
畫面中出現了碎花小鱷,她躺在床上看畫冊,看著看著,露在畫冊外頭的那隻眼睛就朝病房監視器看過來,接著她慢慢放下畫冊,坐起身子,朝監視器走過來。她越來越近,最後貼在了監視器上,太近了,已經看不出那是一張人的臉。她好像鑽進了監視器,順著纜線一點點朝明亮爬過來,她的臉越來越扭曲,眼睛始終盯著明亮,終於電腦螢幕“啪”一聲碎了,碎花小鱷滿臉血淋淋,朝明亮伸出了一隻手……
明亮使勁兒搖了搖腦袋,把大腦裡的想象趕走了。螢幕上一片漆黑。
她忽然想到,既然她想什麼畫面中就出現什麼,為什麼不在大腦中導演一部恐怖片呢?
她開始想象了……
螢幕上出現了黑夜中的一扇老木門,它“吱吱呀呀”被拉開,裡面蹦出一具殭屍,他的一隻眼睛在顴骨上耷拉著,嘴巴已經爛得露出了黑色的牙齒,一隻胳膊斷了,滴著血,怪怪地嗚咽著,踉踉蹌蹌地朝她走過來……
接下來,明亮實在想不出什麼故事了,那具殭屍就一直在畫面中朝前走著。
太俗了。
想個黃片吧,不需要情節,有動作就行了。
於是,畫面中的門診室門被推開了,走進來一個面容模糊的男人,他穿著一身羅馬角鬥士的服裝,露出兩隻強健的胳膊,顯得比正常的胳膊略長。他的頭上戴著頭盔,看不清面孔,隱約能感覺到他稜角分明,透著英氣。
他大步走過來,不容反抗地抱住了明亮,開始親她。
明亮的身體由僵硬變柔軟,被他推著,一步步後退,終於倒在床上。他麻利地扯掉了她的衣服,豎起中指,罵了她的身體。她全身頓時變得麻酥酥,像過電了一樣。接著,他迅速脫掉了衣服,肩膀寬厚,胸肌發達,小腹平坦,他豎起身體的中指,進人了她的身體。他高大威猛,壓在明亮身上,擋住了她全部視線,這時候,他是天,把明亮蓋得嚴嚴實實……
電腦前的明亮開始氣喘吁吁了,她雙眼迷離地注視著螢幕,一步步後退,真的躺在了床上。她開始自己罵自己,床上很快就溼透了……
這一夜,明亮是戴著黑色頭巾帽睡著的。
早晨醒來的時候,天剛矇矇亮。
她轉頭看了看電腦,一夜沒關,處於休眠狀態。
她把黑色頭巾帽摘下來,扔到了一旁。
昨天夜裡她做夢了,夢見她來到了古羅馬角鬥場,遇到了意淫中的男子,兩個人是對手,打鬥很恐怖,最後她敗了,那個男人沒有殺掉她,他好像說,看在一夜情的份上,留她一條命。夢裡的角鬥場有個規矩,輸了就得把身體送給對方。那個男人的短劍沒有插入她的身體,他只把身體的短劍插入了她的身體……
終於,她看清了頭盔裡的那雙深邃的眼睛,細長,睫毛又黑又密,那是一雙迷人的眼睛。
他是漢哥。
漢哥說:“現在是模擬劇,我們是兩個決鬥的武士……你喜歡嗎?”
明亮喃喃地說:“我喜歡!”
從某個角度說,夢才是真實內心的表露。
透過這個夢,明亮意識到,她的身體強烈地渴望著漢哥。只是理性不允許她承認。
明亮下了床,打算出去洗漱,看了看牙缸裡的東西,一下愣住了——她原來的半管牙膏不見了,變成了一管新的!
一切都在按照碎花小鱷的幻覺進行著!
這是最後一樣東西!
明亮慌亂地拽開抽屜,看到一把不鏽鋼剪刀,環形刀把兒很大,握在手中無比牢固,刀刃短小而鋒利。明亮把它拿出來,緊緊抓在手中,然後檢視門診室的裡外間,沒有人。門鎖得好好兒的,窗戶也鎖得好好兒的。最後,她把剪刀塞到了床上的枕頭下,呆呆地想了想,慢慢把目光轉向了那頂黑色頭巾帽。她陡然想到了一種可能——在碎花小鱷的幻覺中,是誰在不停地為她替換物品?明亮。現在,為明亮替換物品的,會不會還是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