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撫公子雖然沒有官職,但身後的勢力卻與官府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
無論這其中有沒有什麼貓膩,都不是他一個捕頭該去沾染的事情。
鄞諾剛要開口和白鶩辭別,不想白鶩卻提前開了口,“筠卿,鄞兄,不必擔心。鶩之前對二位是有些隱瞞,但鶩絕沒有做過什麼違心之事。此時出現的人和事,鶩也想對二位坦白,也許這樣,鶩與二位心中芥蒂就能徹底消除。”
說著他打馬揚鞭,率先奔向街道前方,只甩下一聲淡淡的言語,“請隨我來。”
看著白鶩先行離去的背影,鄞諾眉心微皺,“小筠你怎麼想?”
溫小筠望著白鶩遠去的身影,抿了抿唇,“我信任你,也想信任白兄。”
鄞諾靜了一下,眉梢忽的一挑,輕笑著說道:“那就追上去。”
說著他雙腿一夾馬腹,猛地一甩馬鞭,駿馬立時嘶鳴一聲,揚蹄而起。
終於到了四郡王府,溫小筠卻驚訝於面前建築的低矮老舊,圍牆高度長度的規格雖然遠比平民甚至是富商巨賈家的高,但卻像是多年沒有打理過的一樣,灰舊的牆磚很多都破角缺損,風蝕嚴重的牆隙中向外冒著稀稀落落的雜草苔蘚。
不像個人家,跟像是哪裡荒廢的一段長城堡壘。
白鶩並沒有帶著他們從正門進,而是繞道後面一個小門,下馬進院。
院子裡也和牆外的景色差不多,除了兩顆飄散著粉色小花瓣的古樹,院子裡沒有任何景觀擺設。
比起之前又有假山,又有流水的杜氏錢莊不知要差出多少。
雖然並不知道郡王府的全貌,但只從這一處院子來看,溫小筠也能看出四郡王府的古樸簡單。
才進了院子,就走過來一個穿著灰衣的年輕男僕,恭敬的為三人牽了馬。
白鶩什麼話也沒說,只是一直靜靜的走在前面。
溫小筠和鄞諾也不好說什麼,只能靜靜的跟在後面。
跟著白鶩走過兩個院子,才終於看到了一些不同的環境。
比較之前那幾個幾乎一模一樣的院子,這個院子就很有些生氣。
院子前面高低錯落的擺放了很多盛開的菊花。黃的,白的,還有一些罕見的紅菊。
細密的花瓣在威風中輕顫,叫人看了沒來由的就心情舒暢。
最下面一排則是些精心修剪過的盆景,有葉如細針的文松;茂盛卻不繁亂的菖蒲,還有一些再不知道什麼品名的矮竹。
眾多植物錯落有致的擺放在紅木花架上,色彩次第有序,舒緩整齊。
像是感知到溫小筠探尋的目光,白鶩停住腳步,側身回眸,望著那些花草唇角微彎。
午後失了銳氣的陽光映在他白皙的臉龐上,更顯得他的笑容滿溢溫柔,“鶩對花草其實懂得很少,以前生病臥床,這些花草便是白鶩的伴。沒什麼章程講究,叫筠卿與鄞兄見笑了。”
溫小筠的目光凝在碧綠的菖蒲上,隨著微風緩緩盪漾,“草木本有心,何求美人折。章程講究什麼的從來都是給別人看的,花草樹木要的不過是一份安寧呢。”
說著她轉眸望向白鶩,笑眼彎彎,“有時候,只憑著本心去相處,才是自然真正的規律和講究。”
鄞諾的眉梢沒來由的跳了一下。
也許白鶩說的對,他從來都是個大條的粗人,對面前這兩個堂而皇之眉來眼去的美少年,實在是欣賞不了。
尤其是在把他鄞諾完全當空氣的情況下。
“白兄,”鄞諾抬手虛攥拳頭,掩唇輕咳了一聲,“我想你們兩個該是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聞聲小筠和白鶩不覺一起望向鄞諾。
鄞諾偏頭甩了甩額前不受拘束的碎髮,“還有不速之客即將來訪,咱們是不是該要提前準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