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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同上一章
其實墨銘哲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答案,卻始終沒辦法把它說出來。只好等著寒冬親口說出。
寒冬看著手上的冰霜利刃,沉默了好久:“將自身全部血契之力,化以鮮血的形式,強行灌輸給另一個人。”
這方法跟墨銘哲所想大概相似,墨銘哲聽了緩緩點頭。
“哎。”寒冬又嘆了口氣:“這原本應該是上古時的一種用以傳輸修為的邪法。到了咱們的時代,早已經被廢除。我也不清楚母親究竟是從哪得來的那方法。”
“所以……”
“所以。”寒冬轉頭看向墨銘哲:“母親毅然決然選擇了這個方法。”
“寒霜叔叔……就這麼接受了?”墨銘哲有點疑惑,這似乎不是他早有預料的結果。寒霜怎麼會就這麼接受了一個心愛之人的生命獻祭呢?
寒冬卻點點頭解釋道:“因為父親,甚至是母親當時都不太瞭解這個方法的弊端。只是以為如此做會耗盡血契之力而已,父親就只是遲疑了一下便接受了。畢竟……血契之力耗盡還是可以回覆的,對契神士不會產生特別大的傷害。”
“可是啊。”寒冬說到這,眼睛中似乎有些許的淚光閃爍著:“可是他們誰都沒想到。這上古的邪法,怎麼可能這麼輕鬆呢?在母親像父親傳輸血契之力的中途,出現了變故。母親的血契之力紛紛依靠鮮血的形式傳入父親和我體中。可就在那血契之力完全傳輸成功,母親已然精疲力盡準備停下來的時候。那法陣……”
那似乎是某種埋藏在寒冬心中的一種他從不表露的情感,此時說出來,寒冬停了好久,嚥了一口口水說道:“那法陣卻無法取消了。血契之力本就是以鮮血的形式傳入父親和我的身體的。可……”
寒冬眼中帶著恐懼,聲音不自覺的放低:“可是,血契之力傳輸完成,法陣卻停不下來。血契之力用光,匯入父親和我身體的,變成了母親的鮮血。儘管父親多次試圖抗拒那些鮮血朝我們的供給,以做到強行終止法陣,卻都是無果了。法陣的時間不長,也就半個小時的功夫。可就在那區區半個小時,那麼不長不短的時間,我和父親硬生生的吸光了母親身上全部的血契之力和鮮血。就是那不長不短的半個小時,一個看起來不大不小的失誤,卻要了母親的命,把母親……從一個活生生的人變作了乾屍。就是這樣的時間,這樣的失誤,才是真正成就月寒神府的天冰系契神術的原因。”
墨銘哲聽的身上不禁顫抖。不是因為別的,而是他並沒有想到原來寒冬也參與在其中,看著母親被自己親自殺死,那是一種怎樣的痛苦?墨銘哲不清楚。
“那個時候我太小了。父親只告訴我,母親是在修煉契神術的時候不幸喪生了。跟我沒關係。但……但那是我母親啊!她死在我面前,她是被我……”寒冬說到這臉上盡是愧疚:“從那開始,我開始異常的害怕死亡,我一度覺得契神術是個會害人沒命的玩意兒。所以,我就索性,不修煉。”
寒冬擠出一絲微笑,彷彿又恢復了以往的樣子。
“那你後來……為什麼還是成了契神士?”墨銘哲問道。
“哎……”寒冬換了個姿勢靠在冰牆上。繼續道:“父親因為母親的事情此生不娶,所以我呢,是月寒神府的獨子,沒有兄弟,更沒有姐妹。父親沒辦法任由我不成為契神士,這樣的話,月寒神府會面臨著後繼無人的風險。八歲那年。我爸把這件事情告訴了我。我至今還記得他的話。”
寒冬仔細回憶了一下。
“當時他靠在門邊。以一種極其平淡的語氣給我講了這個故事。我還記得我爸當時的眼神,那是一種幾乎絕望,又習慣了絕望的表情。你可以想想一凡臉上的表情。就是那樣。這也是咱們西海一戰之後,我為什麼會消沉好久。我實在想不通,一凡究竟是怎麼可以也擁有那樣的表情的。”
墨銘哲本來還在思考寒冬口中“習慣了絕望”的表情究竟如何,此時聽到寒冬的提醒,似乎已經可以想到那樣表情的樣子。
“我爸當時靠著門跟我說完那個故事,他對我說……”
寒冬繼續說道。
“他說,我身上的天冰系契神術是母親用命換來的。母親靠著它,靠著天冰系的契神術,活在我身上。天冰系就是母親的命。如果我不去修煉,讓天冰系就此失傳,母親的命就會變得沒了意義,也就真的死了。”
寒冬輕撫著手中的冰霜利刃,那手上的動作似乎變得愈發溫柔。
墨銘哲知道,那便是他的母親。當下自顧自想著,如果不是當年聖火宗的排擠,寒冬現在一定會很幸福的吧?想到這心中竟然不免產生一陣愧疚。
對寒冬道:“對不起。”
“嗯?”寒冬抬起頭看向他,反而有些疑惑,問道:“什麼對不起?”
“如果不是聖火宗,恐怕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墨銘哲低著頭。
寒冬聽了輕輕笑著,爬到一邊拿起一個接水的冰杯,喝了一口,不禁叫著:“哇,好涼好涼!”
轉頭伸手把那裝水的冰杯遞給墨銘哲:“銘哲。這件事不怪聖火宗,不怪哪個帝國,甚至不怪戰爭,更不怪你。你沒必要跟我道歉。”
“可……”
墨銘哲對著那冰杯一飲而盡,他實在不知道自己該說點什麼,只知道他是真的感到愧疚而已。
寒冬又道:“這世上多的是嘴上的正惡。哪來那麼多的對錯呢?還拿一凡說。一凡現在變成這個樣子,又能怪得了誰呢?怪他嗎?他當初被抓進神牢百般侮辱,只是因為擔心咱們的安危。四大長老為了整個帝國的利益把他抓了,怪四大長老嗎?怪邪宗?可邪宗也只是跟咱們一樣想救他啊。時代就是這樣,還分什麼對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