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家在陽間並不顯山露水,但實際上擁有許多產業,做的都是像西嶺公墓、幽蘭軒等低調的生意。不過他們最大的生意還是在陰間,主要就集中在左丘城中。
滕家除了在省城有實力和威望,在其他市縣也時常舉行推選,吸收人才為其所用。不誇張地說,整個廣南便以滕家馬首是瞻。但滕家的主營方向都在陰城,並不願意在陽間跟道修門派爭地盤。看來,這也是陰修門派式微的一個重要原因。
唐老鍋他們所在的西嶺公墓委員會實際上只管鬼市,還管不了整個公墓。在鬼市裡開店擺攤的店家,都要給委員會交租金,而賺來的陰元全部要拿來委員會兌換。鬼市的收入先由滕家扣除一半後,再交給幾大門派瓜分。
所以,如何討好滕家,就是各大陰修門派的頭等大事。這也是唐老鍋心急火燎地,一定要在此次比試中獲勝的重要原因。畢竟,元寶門的陰餐是元寶門為數不多能拿得出手的招牌,沒有之一!
而據馬小凳的“線報”,此前另外一邊元寶門有份參加的驅邪比試已經比試完了,元寶門不出意料地落敗。也就是說,現在唐老鍋還能繼續爭取滕家支援的唯一希望就落在了我的身上!
一場由活人舉辦的比賽,卻引來了西嶺公墓裡所有鬼的極大興趣。雖然有資格入席的老客只有五位監督員,但在外圍湊熱鬧的鬼卻是裡三層外三層,把整個比賽場圍得水洩不通!
一方面,是老客們對於這種陰餐廚藝比賽饒有興致,另一方面,眾鬼中也有好事之徒,同樣開出了盤口接受賭注。我轉頭去看,發現外圍一個角落就有刁大帥的手下公然設了賭桌,吆喝老客們過去下注。
這樣的做法自然有人在背後提出疑議,畢竟刁大帥也是評委之一,不知道他會不會因為下注情況而對某位選手存有偏好?
但刁大帥坐在評委席裡卻依然是大大咧咧地,時不時挑逗一下綺夢小姐,完全不把這種議論放在心上。委員會那邊知道他是個刺頭,只要他不鬧得太過分,也就睜一眼閉一眼算了。
正喧鬧著,外圍突然有人高聲喊了一句:“滕總到了!”
這句話如同一塊巨石落入水中一般,迅速掀起了波瀾。坐在內圍的人很自覺地都全部起立,站在外圍的鬼群則分開了一道口子讓行。幾位委員很殷勤地走了出去迎接,把滕總請到了主席就坐。
滕德望看起來已經有七十歲了,但精神矍鑠,步履穩健。他現在是滕家的家主,說話做事自然別有一番威嚴,坐下後便開始講話。而且聲音也是特別洪亮,根本就不需要麥克風就能讓在場所有人都清楚地聽見他的講話。
“西嶺公墓開發至今已有三十餘年,有賴諸位同行、老客們的鼎力相助,方才有今日之盛況呀!我滕德望,先向在場諸位說一聲:謝謝了!”
滕德望果然是**湖,一上來就先說一通場面話,並抱拳一週,以謝眾人。大家自然也要給他面子,隨即報以一陣熱烈的鼓掌。
“值此佳夜,我西嶺諸位同行在此舉辦這項廚藝比試,也算是給大夥兒找些樂子哈!同時,也希望各大門派廣收弟子,多培養一些青年才俊,這樣我們陰修一脈才有未來!”
滕總這一番話似乎聽著也沒什麼毛病,但坐在我身邊的馬小凳卻立刻吐槽道:“嘿,這位滕總也就是隻能說說罷了!他們滕家把各派的好苗子都給選走了,卻又不肯在省城替我們出頭,我們陰修門派在陽間又怎麼跟道修門派競爭嘛?”
“噓!”
馬小凳的師父林大筷就坐在他前面,聽到了徒弟不合時宜的抱怨,他便轉頭皺眉“噓”了一聲。馬小凳見此,就趕緊閉嘴不說了。
其實,我也覺得馬小凳的話不無道理。陰修一脈確實缺乏抱團合力以對抗道修的強勢,正需要像滕家這樣的門閥巨頭登高一呼。可他們卻反而幹起了挖自家人牆角的事情來,實在是令人失望!
但這種事怎麼也輪不到我們來插嘴,還是把注意力放回到比賽當中來吧。好在滕德望的講話很快就結束了,最後他很乾脆地就宣佈比賽可以開始。觀眾們又是一陣鼓掌,我也終於要上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