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場前,五位選手照例還要走到評委席去抽籤,以此來決定使用哪一個灶臺,顯示比賽的公平公開,避免有人提前做手腳。
翁掌櫃拿出一個布袋,道:“裡面有五塊牌子,拿到幾號牌就用幾號灶臺!”
五位選手都依次上前摸牌子,有人搶著先抽,有人卻想磨磨蹭蹭到最後再抽。我倒無所謂,就隨意伸手到籤袋裡摸出來一塊牌子,上面寫著繁體的“伍”字。我抽的居然是五號位!
趙老刀參加過這種比賽,提前給我分析過籤位的重要性。一般來說,一號位和五號位灶臺因為臨近觀眾席,容易受到干擾,並不算是太好的籤位,居中的三個灶臺就沒有這樣的煩惱。
而其中最差的就是五號位,因為到了上菜的時候也排在最後。評委們因為前面已經吃過了四盤菜,口感不免會受到一些影響,到了品嚐最後一道菜的時候,就很難再出彩了。但這隻下下籤已經被我抓到了手裡,想改變也是不可能的事,我只好硬著頭皮上了!
趙老刀親自幫我把帶來的食材搬到第五號灶臺上,離開之前還在我肩膀上拍了拍,低聲道:“放輕鬆,就照我教你的,正常發揮吧!”
我點點頭,很感激地答應了一聲。趙老刀所能幫我的也就到這裡了,剩下的只能靠我自己的本事了!
離比賽正式開始還有一點時間,我抓緊把灶臺上的食材整理一下,鍋鏟刀勺也放好位置,以備隨時取用。部分配料已經由趙老刀幫我處理過,剩下的步驟他也手把手地用其他類似的材料讓我練了幾遍,基本上都熟了。
因此,我心裡十分淡定,不慌不忙地趁著這會兒工夫,還轉頭過去把我的四位對手都觀察了一遍。他們四個人裡面有跟我一樣的年輕人,也有三四十歲的中年人。
馬小凳已經幫我打聽過了,火龍幫那邊是由幫主龍大勇的親弟弟出馬,叫龍大壯。此人年齡三十多歲,長相和外表打扮幾乎跟他哥哥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穿著隨意,邋邋遢遢,上場時嘴裡居然還叼根菸!
龍大壯抽到的是一號位,我瞅見站在他旁邊二號位灶臺前的柳生門弟子下意識地捏了捏鼻子,一臉嫌棄的表情。可想而知,龍大壯的體味對他的影響可不小。我現在倒是慶幸自己抽的五號位離得最遠了。
二號位的柳生門弟子叫柳生芥,是掌門柳生千味的關門弟子。他的穿著、做派跟他師父也是一個模樣,完全就是年輕版的柳生千味。據說柳生千味有潔癖,估計他也免不了。
三號位上的是九宮閣掌門餘火鍋兒的徒孫花椒兒。他的性格就恰恰和他師公相反,據說還有些內向、懦弱。花椒兒上了臺後就一直低著頭,目光也是躲躲閃閃地不敢與人對視,更不敢說話,看來傳言不虛。
站在我隔壁四號位的老邴家選派出來的是一位中年人,叫邴圓,是家主邴方的堂弟,同時也是多年做餅的老師傅了。老邴家居然連他都請出來,顯然也是後繼無人了。
“咣!”
我還在到處打探的時候,突然就傳來一聲鑼響。是翁掌櫃敲的鑼,按照往年的規矩,一聲鑼響就表示可以開始動手燒菜了。而兩聲鑼響則提醒選手們時間已經過半,最後如果聽到連續不斷的緊促鑼響,就表示比賽時間已到,選手們必須馬上停手離臺。
比賽終於正式開始了!
包括我在內的五名選手立馬就開始爭分奪秒地操作起來,有先淘米的,有先把食材拿上砧板加工的,也有立即開火起鍋的。我這邊還比較麻煩,得先將那隻死澤龍蝦去殼,但要保留其完整性,不能用暴力的方式敲開或者剁開,只能用撬和剪的。
去殼之後,我將龍蝦肉全部剔出,分為四份放好。一份直接加入些許調料攪拌均勻,炒成蝦球,是為原味。另外三份則分別配上陰泉魚肉、冰河螺、幽靈筍,也炒成蝦球。龍蝦的爪和腳則椒鹽,適合直接拿手抓著啃。這也是這道菜餚最大的特色,可以一次嚐到五種不同的口味。
當然,在炒制蝦球時我同時還用上了趙老刀傳授給我的獨家秘訣,加入陰力,使之成為既美味又冰涼的鬼餐。裝盤時,我仍按死澤龍蝦的原樣擺放,蝦球擺中間,爪腳放兩邊,龍蝦頭尾保留。有頭有尾,便是寓意做事要有始有終。
完成之後,我這道菜的菜名就叫做“龍騰四海”!
“咣咣咣咣咣!”
一陣連續、緊促的鑼聲響起,五位選手都趕緊停了手。我轉頭看了一下,所有人的時間都把握得相當好,早已經就開始裝盤,剛才只是抓住最後的時間微調一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