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聲帶著憤怒的抱怨不知從何處傳來,從聲線的顫抖程度,也能聽出他現在得處境也不容樂觀。
到處都充斥著驚恐聲,整個風沙拾荒團一共也就十來個黃金斗士,要是有所準備倒是能與其抗衡,但是這惡魔虎來的如此突然,又是黑夜,這次真是吃了個大虧。
手刃了一頭惡魔虎後,福克西冷眼看著四周,自天際而來的模糊光亮中,此處遍地狼藉。
其實昨天后方惡魔虎圈養地出事的時候他就知道了,之所以遲遲未動身是因為一方面他該並沒有從自身的噩耗兇緩過來,另一方面就是他相信自己的手下,只是從現在看來,自己好像是相信錯了。
眼看著自己這近十年來的心血就這麼被踐踏在獸蹄之下,竟毫無防守之力,福克西第一次覺得自己這麼久的堅持是不是錯了。
這麼多年的一顆想要變強的心,似乎就在此刻被瓦解了,福克西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附著在那上面預示著自己天賦不差的青色一臉茫然。
那天晚上在藥店的藥房裡,也正如他父親詹姆斯所說,他自己能聽見藥房裡詹姆斯說的話,也能感受的到自己父親詹姆斯的那濃烈的憤怒和失望感,這次本來打算帶著自己回聖光大陸矮人族的,但是福克西拒絕了,事實上他自己就是懦弱了,他害怕,他害怕回去,這幾十年來他得到了太多的光芒,那是青色血脈所帶來的天賦所賦予的。
他也能夠想象到這次自己父親詹姆斯回去會遭受些什麼,他將要償還的是這幾十年來自己因為傲慢和張狂所欠下的債。
“我恨啊,楊痕夕,我定要將你挫骨揚灰。”
福克西向前撕開惡魔虎的屍體,在血液的迸濺當中發了瘋似的咆哮
猛然扭頭,斜眼看著緩緩向自己走來的貝爾塔,看著他臉上那毫不保留嘲諷的笑意,福克西有種上前將他臉撕爛的衝動。
“我聽說昨晚你卻退了他們,一個人前往後方,今天你就給我帶來這麼一個結果?”
福克西站起來看著貝爾塔,如同一隻低沉的野獸。
“怪我嘍?”聞言,貝爾塔慫了慫肩,頗為無賴的攤手回答道。
他並不打算告訴昨天晚上的事情,事實上,這是一個難得,卻又是他夢寐以求的場景。
“天才?那只是鑽了老天空子而已,被發現那只是遲早的。”這一直都是貝爾塔心理的想法。
“很好,很好,你做的很好。”
福克西連求你三個“很好”語氣一次比一次冰冷。面容逐漸扭曲,眼裡那是藏不住的怒火。
貝爾塔看著福克西這個樣子更是囂張到不行,開口肆意道:“怎麼?天才,天才也會有這種無力感嗎?天才不應該是遇山就開山,遇河就能架橋的嗎?
哈哈,天才!我呸!來打我呀。”……
笑聲嘎然停止,在貝爾塔的驚恐聲和滿臉不相信的表情下,刀光自福克西所在處而起,寒光所致,人首分離……
福克斯將寬刀往地上一扔,刀還未落地,便在空中瓦解破碎一塊塊乒乒乓乓零零散散落在地上。
走向前去,抓著貝爾塔的頭髮將他的頭顱提在眼前,血還在自那平整的斷口往下傾瀉,福克西眯著眼睛撇了撇,隨後一臉嫌棄的將其丟棄在一邊,咂了咂嘴:“真是骯髒的血液,低賤的橙紅色……”
屬於白天的光芒自遠方漸漸席捲大地,福克西矗立在山丘之上看著底下忙碌的矮人,以及遍地狼籍,屍橫遍野的沙地一言不發,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許久似乎是蒼老了許多,發出一聲嘆息:“真是難得的陽光。”……
依舊是那處不高山崖,楊痕夕立在邊緣眺望遠方,許久吐出一口濁氣:“真是難得的陽光”
恍然之間,如同被命運牽引,兩人隔空相對,目光所及,兩人臉上皆是古井無波,楊痕夕向後退去,福克西像前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