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州,古稱金城,為“金城湯池“之意,自秦朝建縣以來,已有2000多年的建城史,自古就是聯絡四域、襟帶萬里的交通樞紐和軍事要塞。得益於絲綢之路,蘭州成為重要的交通要道、商埠重鎮。
但即便如此,蘭州因其群山環繞,吐蕃侵佔,以及宋夏相互攻伐,使得處於黃河河谷東側的蘭州,並不被各方所重視。
唐中期以後,蘭州屢被吐蓄佔領。宋仁宗景枯三年(1036年),党項李元昊擊敗吐蓄,佔領河西及蘭州之地。而在宋神宗元豐四年(1081年),宋朝乘西夏內亂,調軍攻夏,收復蘭州。此後宋、夏隔河對嶼。
金人大軍南下,在陝西大破宋人西軍,但卻被忠義軍痛擊,損失慘重之下,退回了北地,陝西自秦嶺山脈以南,又被忠義軍置於治下。
來到蘭州擔任主官不到兩年,張灝勤勤懇懇,撫民教化,勸課農桑,剿匪納降,使得黃河以南的蘭州之地,政治清明,百廢俱興,有了那麼一些欣欣向榮的景象。
最近幾個月來,張灝卻是忐忑不安。大量的忠義軍將士湧入蘭州各地,且以騎兵居多,再加上河西招討使王大節頻頻渡河進入夏地,讓他不由得暗自狐疑,忠義軍莫不是要對河西用兵?
如今這蘭州城,到處都是戰馬和軍士,城外的軍營,也已經被王松部下的悍將許三率部接管。每日裡,這些騎士四處剿匪,搞的蘭州地面上秩序井然,連個小偷小摸都很難找到。
不過在張灝看來,這些都不過是障眼法,還不是迷惑黃河北岸的夏人,以為這不過是正常的治安之舉罷了。
“知州相公,京兆府的商賈來了,有京兆府衙門的公文在此。”
下人進來稟報,沉思中的張灝不由得一驚。他看完公文,臉色嚴肅。
“快快把人請進來!沒有本官的吩咐,任何人不得進來!”
鄭途進了大堂,趕緊上前一步,深施一禮。
“知州相公在上,小人鄭途,見過相公。”
“鄭員外免禮請坐。”
張灝笑容滿面。這鄭途是京兆府的鉅商,聽說是王松跟前的紅人,要不然也不會接下京兆府如此大的生意。
“鄭員外,此次運送的糧食多少?”
“相公,這是單子,相公一看便知。”
鄭途從懷中掏出清單,下人接過,遞了上去。
張灝接過,看了一眼,手一顫,差點沒有接穩。
“大米3000石、麥面5000袋、黑豆15000石、炒麵3000袋、鑼鍋15000口、鐵鍬500把……”
張灝抬起頭來,擦擦額頭上的汗水。
“鄭員外,這麼多糧草輜重,怕是籌措了不少時間吧?”
陝西屯田營田大獲成功,糧草充足,軍心可用,以王松的秉性,這一場大戰,必然是風雲變色的國戰。
王松啊王松,果然是兵鋒所指,不可阻擋。也許中華故地,真有可能重入漢人王朝的懷抱。
“回知州相公,也沒有多長時間,僅僅兩個月而已,東西太多,路上走了一個多月。這貨物是京兆府知府王相公交代下來的,小人自然要辦的妥妥當當。”
鄭途面色平靜,恭恭敬敬回道。
現在,他才暗自慶幸當日捐贈銀兩的“英明”之舉。光是這一趟買賣下來,他最少也
有七八萬兩銀子的進項。
關鍵是,後面的生意源源不斷,以至於他不得不考慮,是不是要未雨綢繆,再組建一支商隊。
張灝看著鄭途,微微點了點頭。看來至少三個月前,或者更早,王松已經在籌劃著一場收復西夏的大戰了。
“鄭員外,這一趟回去之後,你只怕是要馬不停蹄趕往橫山之地吧?”
張灝的話,讓鄭途微微點了點頭。
“不瞞知州相公,小人的另外一些夥計,正在向渭州城運送輜重糧草。小人離開蘭州後,也會馬上趕往渭州。小人本就是渭州人,還要去葫蘆河谷,以備大軍不時之需。”
張灝點點頭。忠義軍大軍西進,和西夏的大戰一觸即發,看來王松這一次,是勢在必得了。
自宣和末年金人侵宋以來,西夏人的日子一直過得不錯。
隨著金人勢如破竹,宋人節節敗退,喪師丟土,看到可以渾水摸魚、有便宜可佔的西夏,也是揮兵南下,不但將前些年丟失的“國土”奪回己有,更是在橫山山脈,秦隴之地大肆擴張,佔據了許多要塞不說,擴張了上千裡的土地。
自党項族首領李元昊在興慶府稱帝,建國西夏,東盡黃河,西至玉門,南界蕭關,北控大漠。西夏人便時常侵擾宋朝邊境,燒殺搶掠,蠶食侵吞。宋朝抽調禁軍到延州、渭州衛戍協防,從而拉開了宋夏之間80多年的戰爭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