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河之地,忠義軍有10萬之眾,可是分散於河北、河東,若是金人傾國圍攻大名府,圍點打援,忠義軍怕是不好應付,對忠義軍來說,這是一個巨大的考驗。
在平原上步兵對抗騎兵,敵眾我寡,即便火器如何犀利,也並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與完顏宗輔、完顏闍母等人接連幾次大戰,繳獲了幾千戰馬,將士也在拼命訓練。但短時間內,這些人還只是綁在馬背上的步兵,要想形成戰力,還需時間。
金人鐵騎可以四處縱橫,忠義軍卻沒有這個機動能力。只能靠著夜戰、偷襲戰才能取得戰果。
現在有了水師,倒是可以大大增強忠義軍在運河、黃河、漳河、滹沱河兩岸的機動能力。勝了可以上岸,戰事不利,可以退回船上。
後世的西方列強,憑藉著堅船利炮,也沒有多強的陸上機動能力,照樣統治了各個大陸。
十五世紀末,國土狹小貧瘠,人口不到百萬,透過海外探險和貿易殖民,葡萄牙迅速崛起為橫跨亞、非、歐、美洲的殖民大帝國,靠的就是改變傳統的貿易政策,開始征服商路上的據點,修築防禦工事,配置士兵,以確保貿易暢通,也是海上殖民統治的開始。
看來,忠義軍除了水師,海軍只怕是也勢在必行。
與此同時,恐怕也得建起一座龐大的船廠,來供應和保證海船的生產。
此時此刻,忠義軍最重要的就是要保持漕運的暢通,保證南方糧食源源不斷地輸入。若是從四川購入,價格高不說,路途遙遠,週期太長。
兩河遭戰火蹂躪許久,又是交戰之地,想要墾殖,屯田、營田,天然上受阻嚴重。即便軍中的糧食夠吃,百姓也不能餓著肚子。
將來,一定要先滅了西夏再說。
大宋與北方的金、西夏兩政權並存,邊釁時起,河北、河東、陝西三路正當其衝。而所需的漕糧都是由江淮運往。
江淮漕糧運往三路,以河北最多,常數為近百萬斛,有時多達200萬斛。
而江淮物資轉輸河北的主要渠道就是汴河。汴河漕糧,一年通常是600萬石,最多時達800萬石。
“山林之木盡於舟楫,州郡之卒弊於道路”。
國依兵而立,兵以食為命,是以漕運為本,是國家最急最重之事。一旦女真人斷了漕運,那麼不單單是兩河,恐怕京畿道都會受到牽連。
朱夢說滿臉憂容,眉頭緊鎖。
“番子南下,每陷通都大邑,劫掠財貨,以為己用,此為“因糧於敵,以戰養戰”,而“勝敵益強”。我軍只能苦守城內,被動挨打,此敵我之異也。”
黃縱沉聲道:“國家御戎,皆在邊郡,金人南下江淮,乃是直奔我之心腹。如今之計,莫若水師順河南下,將淮水以北控制在我軍手中,而不至於斷了漕運,以免大軍有後顧之憂。”
不管金人是不是傾國來攻,以完顏吳乞買,完顏宗弼這些人的眼光,佔據江淮地區,隔斷前往北地的漕運,孤立忠義軍,恐怕會是勢在必行。
這下一步的攻防重點,也許不在大名府,而在江淮一帶。
大名府,太原府都是高城深池,再加上火炮之利,震天雷輔之,千軍萬馬,也無大礙。
只是從眾人的反應來看,太過悲觀,也太過缺乏進取性。
戰爭的目的,就在最大規模地殺傷對方,而使對方失去戰鬥力。
“
各位先生,不管金人是不是會傾國而來,我軍下一步的策略重點,就在於更大規模地殺傷金人。我軍就是要殲滅其幾支大軍,使其處處皆哭聲,部落盡寡婦。要告訴金人,宋人不是那麼好欺負!”
處處皆哭聲,部落盡寡婦。李若虛幾人,心裡都不由得顫了一下。
看來秋日秋風蕭瑟,金戈鐵馬之時,不可避免,兩河將會迎來一場場血戰。到時真的怕是血流成河,屍積如山。
“江淮之地,如今以叛軍劉豫最為勢大,正好狠狠打擊一下此賊的囂張氣焰,也讓那些“漢奸”們都收斂收斂。”
歷史上劉豫降金,鑑於形勢需要,劉豫被金人立為“大齊”偽帝,現在歷史改變,不知還會不會重蹈覆轍。
狗改不了吃屎,劉豫擁四路之地,十餘萬大軍,金人要南下,封其為帝,以漢治漢,不可避免。
想到長江水道,洞庭湖水域,腦子裡面不由自主地想起歷史上的那個人物,那場起義,王松的眉頭輕輕一皺。
也不知道張過等人,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形。
“諸公,洞庭湖一帶,可有異樣?”
王松的一番話語,讓黃縱不由得有些詫異。難道說王松真是未卜先知,知道有民變發生?
“相公,據江南來的客商說,江南大旱,洞庭湖的鐘相和楊太等人,帶領上萬百姓,在洞庭湖揭竿而起,自立為王。楊么部擊退了官軍的數次圍剿,動靜不少。”
王松輕輕點了點頭,看起來,天災人禍之下,歷史上的鐘相楊麼起義,還是不可避免地發生了。
歷史上的這場起義,持續了五六年之久,由岳飛等人剿滅。現如今,沒有了岳飛,不知道這些人的結局如何。
“還是要密切派人查探,不可斷了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