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意外還是刻意為之,本以“星芒”為名的六人之間並沒有發生同班的情況,而作為小隊中的最強者也是唯一的敏捷系御魔者,寒凌則是單人獨騎被分到敏系四班。
去一棟小樓內的某件教習室取回專屬自己的書冊典籍,寒凌盯著教室門口懸掛著的木牌很快便找到屬於自己的那件教室,心中卻暗暗想起昨天自己與趙乾宇探討的結論,想到這種令六人各自分散的行為更似有意為之,不由得更添幾分擔憂,默然站在教室門口,心中留存十二分的警惕,深吸一口氣平靜心神,準備抬步邁過那道高高的門檻。
然後他在那道高高的門檻前停下腳步,微微皺了下眉。
因為門後,隱藏著一道凌厲的劍意。
他皺眉不是因為感受到這道劍意,而是這道劍意頗有幾分強大,其中卻幾乎不曾蘊含任何帶有兇險意味的殺機,而自己又是初來乍到,實在想不出會有什麼人以何種理由對自己出手。
不過不論原因為何,這並不妨礙他在劍意襲來的那一瞬同時出手迎敵。
寒凌事先感受到絲毫沒有隱藏意味的劍意,所以這一劍對他而言不算偷襲。
鬼鐮擋下封喉一劍,寒凌看著面前的粉發少女,看著她的細長雙眼,看著她學袍之下那身勾勒出完美身材的勁裝,勁裝斜襟上繡著的那幾朵小花,以及微敞的衣領內白皙的頸子細膩一片,聲音有幾分顫抖,不知是不是因為過於驚訝。
“葦名玉心?”
少女收劍,從腰間解下酒囊,喝上兩口後扔給寒凌微笑說道,“好久不見。”
寒凌本想直接將酒囊擲還給葦名玉心,卻發現葦名玉心看向自己一本正經的說道:“喝了我的酒,以後就是我的朋友了。”
這句話令寒凌只得苦笑一聲,輕輕抿上一口酒,微微一愣。
萬萬沒有想到葦名玉心作為劍聖之後,現在的統帥巔峰境御魔者,準劍聖境界的劍道強者,隨身攜帶的只是再普通不過的麥酒,寒凌迴歸神來將酒囊遞給少女,低聲問道:“用這樣的方式確立你我彼此之間的朋友關係,會不會太草率了些?”
葦名玉心似乎毫不在意寒凌剛剛喝過自己的酒水,只是自顧自的又灌上自己一大口,“雖然還沒有多麼瞭解你這個人,但是我讀得懂你的刀,所以我不認為自己會做出一個錯誤的選擇,我也相信,你不是會令我失望的人。”
這樣的話說出便再無法拒絕,而在寒凌開口應答之前,葦名玉心已經將酒囊掛回自己腰間又自顧自的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拍拍自己身邊還空著的桌子說道:“坐到這裡來。”
一般而言,像這種名門子女即便放下身份聲稱人人平等甚至與平民同窗共讀,但在不知不覺間多少還是會透露出些傲氣和高貴,而更糟糕的莫過於這些本就不諳世事的大小姐小少爺偏要做出一副對人間疾苦極有感悟的模樣,與這種貴人小姐接觸太多,誰知道會惹出什麼麻煩來?
如果按照寒凌以往的習慣,對於這種人自然是能離多遠離多遠,但葦名玉心卻又與那些白痴大小姐截然不同,於是他也沒有推脫,乾脆和葦名玉心坐到一起,隨口問道:“原來也你是這家學院的學生?”
葦名玉心點點頭,攤開雙手回答道:“我外出遊歷,總有想歇歇的時候,那日一時興起索性找家學校,這樣一來,既能學些東西,也不會太過辛苦,價格也沒有多麼昂貴,倒是剛剛好。”
“你來這裡多久了?”寒凌看著提到價格便眼中放光的少女,低聲問道。
“四天,”此時已有學生不斷走進教室之中,葦名玉心也不再如之前那般豪放的大聲說話,反倒是將聲音壓得極低,就像是與寒凌正親密的耳語一般,“我給你說,這個班級裡的傢伙腦子可能都有點什麼問題,他們竟然想透過背書來熟悉御魔者之間的戰鬥你敢信?”
寒凌聽到葦名玉心的話面露尷尬之色,低聲回答道:“那你知不知道,這家學院的考試成績分為兩部分,筆試和實戰都有。”
“真的假的?”葦名玉心輕聲驚呼道,隨後長舒一口氣,輕輕拍打自己豐盈的胸膛,“還好還好,我實戰總會是滿分。”
“那是,”寒凌微微一笑,“在這個學院之中,有幾個人能戰勝你?”
“可別這麼說,”葦名玉心拍拍寒凌的肩膀,“至少你就曾經戰勝過我,不是嗎?”
寒凌聞言表情更尷尬幾分,“哪裡,我那是……”他微微一停,似乎是在組織語言,“和趙乾宇那傢伙使了些難等大雅之堂的詭計,哪裡能算得上戰勝過你。”
“贏就是贏,輸就是輸,有什麼好解釋的,”葦名玉心目光奇怪的看向寒凌一眼,似乎突然想起什麼,輕聲問道,“那你們星芒的其他人呢?”
“他們?”寒凌似乎沒有想到葦名玉心會問出這樣一個問題,笑著搖搖頭,“他們被編入其他班裡,現在應該在準備上課吧?”
“真好,”葦名玉心沉默片刻,忽然開口說道,“雖然不在同一個班級,但至少,你們還在一起。”
寒凌看到葦名玉心眼中隱藏的悲傷和落寞,剛想開口安慰些什麼,卻被葦名玉心揮拳輕輕捶向胸口,“還好還好,我總覺得這個班裡都是些蠢笨的書呆子,而我又自幼就不喜詩書,所以那些傢伙根本無法交流。幸虧你也分到了這裡,不然我真不知道接下來這些年要如何度過。”
“這些年?“寒凌困惑的問道。
“你難道沒聽過一個成語嗎?“葦名玉心眨眨眼,輕笑說道,”度日如年。“
“啊……嚏!”寒凌極為誇張的假裝打噴嚏,隨後伸出食指揉揉鼻子道,”這笑話真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