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我不知道趙乾宇這傢伙準備把這本筆記交到誰的手上,但我知道,如果任憑他繼續以第一視角寫下去,他一定會不停的瘋狂吹噓自己,順便把我們星芒的其餘人都貶低為需要依靠他才能成事的廢人。
所以剛剛,我已經友善的和他交流過了,他也是極為痛快的答應我,以後會客觀的以第三人稱來講述我們之間的故事。
希望不會影響你的閱讀。
——寒凌。”
我看著這段突兀出現的狂放字跡,忍不住笑出聲來。
儘管並不清楚這“友善”的交流到底有多麼“友善”,但以我和我朋友相處的經驗來看,想必不會有多麼“友善”。
我笑著拿起一塊茶餅,翻過這頁,繼續看下去——
寂寞孤獨是什麼,承燁太熟悉了,熟悉到幾乎全然不知道它們是什麼。
於是現在久違的重返人間,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他感到不太適應,或者應當說,有些無所適從。
既然不知道做什麼,索性去喝酒好了。
於是在城鎮的酒館中,承燁獨飲。
承燁不是沒有喝過酒,但是在荒郊野外,酩酊大醉等同於自尋死路,所以他倒是很少能有暢飲的機會。
既然機會難得,那便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酒館依舊吵鬧,似乎有不得志的御魔者在吹著牛皮講些荒誕不經的冒險故事,周遭圍著的一圈平民時而驚呼時而倒吸冷氣,似乎已經沉浸於那故事之中,而承燁坐在角落依舊無言,卻隱約之中聽到了一絲不和諧的聲音。
那似乎是某種歌聲,卻又不像,仔細聆聽,卻又只能聽到那大鬍子的傢伙吹噓自己,以及他身邊那些無知之徒的驚歎驚呼,全然聽不到那彷彿歌聲般的聲音究竟從何而來,又在唱些什麼。
承燁微微皺眉,倒酒的手越來越慢,淡金色的光輝開始自手腕上纏繞。
就在他放下酒壺的那一瞬間,如同炸雷般的怒吼響起:
“聖光啊!那個邪惡值得一戰!”
戰鬥是他最不陌生的,尤其是這種沒由來的遭遇戰,承燁瞬間踢翻凳子向左翻滾,躲過閃耀著光芒的一錘。
憤怒,無比憤怒,難得有機會放鬆一下,卻又被莫名攻擊,璀璨的光輝閃爍,金色的臂鎧瞬間成型,承燁起身,卻沒有急於反擊,只是冷冷的看著眼前穩如泰山般的男子,雙拳攥緊。
那名男子大概一米八左右的身高,身著一身布衣,肌肉卻有些誇張的隆起,他有著一頭濃郁的亞麻色金髮,深邃的眼眸中透出一股精銳之氣,鼻樑高挺,手中戰錘閃耀著彷彿陽光般的光輝。
承燁看著他,聲音無比冰冷:“哪來的邪惡?”
手持戰錘的少年身體站得筆直,目光中閃爍著憤怒與鄙夷,“你便是邪惡。”
承燁再問:“你有什麼證據?”
持錘的少年一本正經的解釋,言語卻霸道的不講道理:“我名為王天雨,作為聖光教會的二十大傑出青年聖騎士之一,最能感知世界邪惡,你身上的味道噁心的令人作嘔,毫無疑問揹負著極嚴重的罪行。”
承燁氣極反笑:“你說我邪惡我就邪惡,你說我是女人我是不是要去變個性?”
話音未落,承燁已然一拳轟出。
“為了正義!”王天雨稍微退後拉開身位,戰錘砸下,錘上光芒大盛。
錘臂相碰,發出一聲悶響,承燁退後三步,看著眼前一步未退的王天雨,眉頭緊鎖,嗜血的味道開始瀰漫整個酒館。
那是獵殺者的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