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血蝠老祖詫異的同時,裴真真也怔了一下,彷彿感知到了什麼,但他並沒有因為這不確定的預感停留,加快速度繼續往皇城外飛去。
為了安全起見,他們飛了很遠,不停有城鎮在腳下遠去。直至深夜,二人已經回到了當日駐足的鬼影林中。
黑夜無邊,月光淒冷,樹影婆娑,時不時傳來一陣陣,恐怖的獸嚎之聲,在幽暗的深林間久久迴盪。
二人點起火堆,面對面席地而坐。高達盯著火火目光呆滯,顯然面前熾熱的火焰,根本溫暖不了這個少年絕望冰冷的心。
裴真真盯著他也是一言不發,半晌後才開口問道“接下來你想怎麼辦?”
高達對他的話充耳不聞,無奈,他起身走到高達的身邊,加重語氣再次問道“接下來,你想怎麼辦?”
高達卻仍然毫無反應,只是呆呆地注視著面前的火光。
裴真真看著他那個頹廢的樣子,又想起左戰天為他戰死,瞬間血氣上頭,猛地一腳將他踹翻在地,怒吼道“我他媽問你現在想怎麼辦!”
他也是猛地起身,反過來朝裴真真怒吼道“我他媽怎麼知道該怎麼辦,那個血蝠老祖那麼厲害,我連你都打不過,我還能對付得了他嗎!”
聞言,裴真真高舉右手,剛想來一個巴掌扇醒他,卻見他突然癱坐在地痛哭了起來,止不住地哽咽道“我真的是沒用,什麼事都是靠別人,蒼雲派的時候依靠你,大明國的時候依靠左將軍,自己永遠做不成任何事。現在不但害死了左將軍,還有那五百金甲衛和霍丞相他們,也全部都是生死未卜。”
裴真真突然一愣,想不到這個貴為太子,萬人之上的高達,內心竟然如此自卑。
他貴為太子,但即使在面對雜役處眾人欺凌時,也沒有說出過自己的身份,對裴真真更是一直不停地叫著大哥。
他是有狠勁的,一直咬牙隱忍,但又是十分自卑,自卑自己身為太子卻毫無能力,凡是都要依靠別人。
裴真真望著他,並沒有上前安慰,而是冷哼一聲,繼續嘲諷道“你是身為太子,但也真的一點用也沒有!血蝠老祖練得是嗜血魔功,他又抓孩子,又造什麼攬月臺,定是要用那些孩子練功。而你只會坐在地上,糾結能不能打得過我!”
又狠狠朝他身旁啐了一口吐沫,罵道“你就是個廢物,能跟我這個天才比嗎!真後悔為你浪費那麼多天時間,原來你的心眼只有芝麻粒大小,我現在就要回老家去了,你就這樣永遠地活在自責的陰影裡,看著大明的老百姓受苦吧!”
他剛要轉身,不想高達卻撲了過來,一把抱住他的腿,哭喊道“大哥,你不要離開我!我需要你的幫助,我要去拯救我的子民!”
他背對高達欣喜一笑,但又立馬收斂住,回過頭來冷聲問道“那你現在想怎麼辦?”
高達擦了擦眼淚,凜然道“我雖然不是那血蝠老祖的對手,但也絕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他在大明胡作非為。我們分頭行動叫他顧之不及,一個去救孩子,一個去拆那個攬月臺!”
裴真真故意做出一副蔑視的表情,問道“那你有多少把握?”
他起身站了起來,目視蒼穹冷月,傲然道“我沒有把握,但是我心懷希望,也必須去做!”
這時,裴真真忽然仰頭大笑了起來,道“光有氣勢,沒有實力是遠遠不夠的,快給我跪下!”
“?”
見高達一臉的茫然,裴真真叉腰朗聲道“你以後不要再叫我大哥了!我將傳你喵喵門肥貓神功,你就是我喵喵門第二代弟子,你應該叫我一聲師父!”
面對他的義正言辭,高達只覺得是他的腦子壞掉了,幽幽問道“大哥你是被那血蝠老祖打傻了吧?”
他本想解釋,幽暗的深林中,卻突然躍出一隻狼形異獸。那異獸雙目血紅,利齒如刃,餓極了般,猛地向他身上撲來。
只見他豪不躲閃,直接用臉去擋住那異獸的血盆大口,異獸就這麼掛在他的臉上,無論怎麼撕咬扯拽也沒辦法傷及他的臉皮。
他沒有理會掛在臉上的異獸,以一個不可言狀的姿勢,對高達得意叫道“看見了吧,這就是肥貓神功最最基礎的威力!相較我而言,這個功法你是有天賦的。我會用最短的時間,將你變成最強的肉盾!然後我去救小孩,你去偷塔!”
既然仙不能助我,那我就化身成魔!
當晚,裴真真就洗去了高達的仙道功法,並傳他阿貓的金剛身之術。
就如同在魔窟那時,阿狗說教他的功法名為瘋狗功一樣,十二魔相的功夫傳出去可能會引來災禍,他只對高達講道,這功法名為喵喵門肥貓神功。
不同修仙注重的是天道之理,講究循序漸進。修魔所必須的是人的執念,執念越強,進度越快。所以對血蝠老祖有著極深仇恨的高達,在裴真真充足的靈氣供給下進步神速。
三天後,高達以達至凝氣十層,雖然在臉皮上的造詣還遠不及裴真真,但卻成功練成了阿貓的禁術。
第四天清晨,裴真真對他說道“那些孩子隨時有危險,我們不能在等了,按照原計劃,我去救孩子,你去偷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