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國師身上升騰起的血霧越來越濃密,越來越厚重,並迅速聚攏化為一個模糊的人形。
霎時間,大明皇宮天地齊暗,陰風大作,奉天殿內氣溫驟降,血腥之氣瀰漫百里。引得那些沒有上過戰場的文臣、宦官和宮女們紛紛嘔吐不止。
這絕對是元嬰以上修者才能發散出的殺勢,此刻已容不得有半分猶豫,必須要在那血霧徹底成型前將其擊潰。
見狀,裴真真手持烤雞陡然躍起數丈,身體直抵大殿玉頂,他將心火之炁運轉至極致,滂沱巨力醞釀於臂間,手中烤雞登時放大數十倍,口中發出一聲大喝“雞來大威雞霸!”
那血人也立即驅動血霧阻擋,凝結出一塊看似堅不可摧的鮮血盾牌,但巨大的烤雞勢不可擋,血盾在其面前根本不堪一擊。
烤雞直劈下去,如摧枯拉朽般將血盾擊碎血霧打散,地上也被生生砸出個足有一丈方圓的深坑,激起的狂風將那些官員的帽子全都吹飛。
可那血霧並沒有就此隨風飄散,漸漸地又在宮殿的另一個角落,重新凝聚成型,
“還沒完!寂滅乾坤!”
裴真真迅速收起烤雞,結劍指使用最強法術,一道黑白兩色光線從指尖射出,將血霧及宮殿厚實的磚牆同時射穿。
血霧仍然沒有消失,寂滅乾坤的穿透力雖然強大,但攻擊範圍極其有限,只是在血霧的正中留下了個大洞。
大洞緩緩補全,並又凝聚為一個人形,從中發出極其陰冷的笑聲“小小築基期,也敢妄圖與我一博!”
兩次全力一擊,仍然沒有傷及對手根本,裴真真心中以有些驚顫,暗自想道“這是什麼法術,竟然能化作血液,寄生在別的修士身上。這實力差距太大了,根本打不死呀。”
沒等他問出口,那已經凝聚成型的血人自己開口道“我乃十二魔相之一,血蝠老祖。三百年前被道崑崙御雷之術毀滅肉軀,以血之禁術寄生在徒兒身上。現在你將我徒兒傷成這樣,我必要你用命來償!”
感知到自己的實力和對方完全不在一個檔次,裴真真立馬變了張臉,媚笑道“哎呀,您老就是血蝠老祖呀,我師父蒼月狂狼經常跟我提到您。他說您修為高深,人又和氣,從來不為一些小事斤斤計較。”
血蝠老祖疑聲問道“你是蒼月狂狼的徒弟?”
裴真真連忙指著自己的五條呆狗回道“對呀!對呀!您看我召喚出來的幽冥惡犬,就是深得我師父真傳啊!師父說同為十二魔相,就佩服您老人家為人大氣!”
聞言,血蝠老祖忽然狂笑了起來“哈哈哈!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他的呆狗曾經咬死我辛辛苦苦養了百年的血蝠王!本以為報仇無望,今天他的傻徒弟卻落在了我的手上!”
此刻,裴真真的整張臉都失了血色,心中無數神獸奔騰而過,回過神來又道“我還有一個師父是金剛邪虎!”
不想,血蝠老祖笑得更加癲狂了,從模糊的臉上都能想象出其猙獰的面孔,狠狠道“那個憨貨之前為了實驗他的金剛身法術,偷偷在我的血蝠窟中修煉,將我整個血蝠窟中數萬血蝠全都給震死!”
又道“小子,你能輕易擊破我的血凝之術,看來你手中那隻黑雞定不是凡品,那我就不客氣地手下了!”
他手指裴真真,周身爆發出的滔天殺勢,叫人好像看見了屍山血海撲面而來,在場幾乎所有人都止不住的顫抖。
唯有一人仍然面無懼色。
左戰天傲然擋在裴真真身前,背後數不清的傷痕,如文字般書寫著,他戎馬半生所立下的赫赫戰功。
他的體質雖然異常精壯,但身形並算不上高大,可就是這般不算高大的背影,卻震撼了裴真真數次,叫他如見入雲高峰。
大雪中的天真仙人如此,魔窟中的阿狗如此,雜役處的張三如此,此刻擋在身前的左戰天亦是如此。
左戰天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字字鏗鏘有力,道“裴兄弟,這裡交給我,你帶太子殿下先走,只要太子還在,大明國的希望就還在!”
又側過臉來淡然一笑,道“這麼短的時間內,能將運炁之法融會貫通,你真的是一個武道奇才。可惜我見不到你集眾道,成大能的那一天了。既然如此,就讓我來做你的墊腳石吧!”
說罷,他從地上撿起一柄長槍,一步步向著那血蝠老祖走去,目中盡顯狂傲之意。
裴真真對著他的背影重重點頭,轉身去拉高達,可高達哪裡肯從,口中拼命喊到要與左將軍一起戰至最後一刻。
他以極大的力量將高達整個拎了起來,並對想要偷襲的高尚狠狠瞪了一眼,凌厲的目光嚇得高尚直接癱坐在地。
二人直接御雞衝出奉天殿,向著皇城之外飛去。期間,他對絕望的高達輕聲道“記住今天幫助過你的這些人,不要讓他們的努力白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