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臺的椅子後面有一塊很大的簾布,擋住了後面的光景,掀開簾布一瞧,只見一條幽深暗道現於眼前。
沈靈毓和韋應不緊不慢地跟在金月亭身後,穿過靜謐的暗道,眼前霍然又出現一個空曠的山洞,只是裡面漆黑如夜,什麼都看不清。
然沉靜之中,沈靈毓聽見了一陣鼾聲,聲音很沉,彷彿真有一隻厲鬼在沉睡。
沈靈毓皺眉停下腳步,不再往前了。
金月亭回頭沉笑,“怎麼,怕這洞裡的厲鬼真會吃了你們?”
沈靈毓盯著他的眼睛,冷聲說道:“這世上並沒有鬼,我們沒什麼可怕的,但比鬼更值得警惕的,是人。”
金月亭聽懂她的意思,涼聲一笑,冷不丁走到她面前。
韋應還以為他要對她不利,下意識出拳,只是還沒來得及動手,就被他一臂揮開。
“韋大善人,你還不知道這個女人已經給謝雲州生過孩子了吧,一個被人玩兒過的破爛貨,就這麼值得你上心?”
韋應聞之一怔,神色複雜地看沈靈毓一眼,接著又瞪向金月亭。
“我不管她曾經和什麼人在一起,只要如今的她是自由的,我便有守護她的權利!況且給人生過孩子怎麼了,難道你不是從女人肚子裡生出來的?滿口汙言穢語,你簡直連畜生都不如!”
金月亭聞言,倒也不氣,只是看向他們的眼神卻漸漸發狠。
“你說對了,我確實連畜生都不如,我能苟活到現在,早就不配為人了,而我之所以有今天的下場,全是拜她和謝雲州所賜,我完成大業之日,就是你們喪命之時!”
看來,他眼下還沒有殺她的打算。
但這反而更麻煩。
明明恨她入骨,卻又不急著殺她,只能說明她對他還有用處,至於目的,或許等進入礦石洞之後就知道了。
沈靈毓凝眸看向那幽深的山洞,沉下一口氣,面無表情地越過金月亭走了進去。
韋應愣了一下,快步跟上。
“他方才那般罵你,你怎麼忍得住?”
沈靈毓好笑道:“不然我要怎麼做,撲上去咬他一口嗎,沒必要。”
韋應不置可否,“你倒是沉得住氣。”
沈靈毓搖搖頭,並未接話。
她不是沉得住氣,而是經過那麼多事之後,心裡早已明白跟那種人較真爭吵,只會浪費自己的心力罷了。
對付那種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的毒牙一口咬在自己身上,自食惡果。
沈靈毓緊緊盯著金月亭的後腦勺,默不作聲跟著他往前走,袖中卻時不時有細碎的粉末撒出來。
約莫走了一盞茶的功夫,山洞內的鼾聲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鐵錘捶打東西的聲音,且不止一把錘子在敲,聽起來極是刺耳。
韋應忍不住道:“喂,你到底要帶我們去什麼地方?”
金月亭回過頭,面無表情道:“急什麼,前面就到了。”
話音落下時,只見他又拐了一個彎。
沈靈毓耐著性子跟上。
韋應沒好氣道:“故弄玄虛!”
“你少說兩句,他的武功本就在你之上,若是哪句話說的不妥又惹怒他,你這身板還能扛得住他幾回打。”沈靈毓低聲勸道。
韋應兩眼一瞪,大男人的自尊心被她說的一無是處,委實有些忍不了。
“你這話說的,我的武功也有淵海大師幾分真傳,怎麼就打不過他了,上次若不是他突然出手,我未必會中招!”
沈靈毓斂眸笑道:“好,那他待會兒若是對我們發難,我就只等著韋大善人保護了。”
“這是自然,老子在月亮城這麼多年也不是白混的!”韋應拍著胸脯一臉傲嬌地衝她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