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靈毓還想反駁,卻被陸方亭阻止了。
“裴侍郎,那你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裴瀾之先是一怔,隨後笑道:“這是我同屬下練武時,不小心傷到的。”
“不小心?”陸方亭眯起眼,“本官派人去找過昨夜為你包紮傷口的大夫,大夫說刀口入腹極深,只差一寸便危及性命,可見行兇之人對裴侍郎懷有深仇大恨,否則不會下這麼重的手,若只是誤傷,傷口斷不可能這麼深!”
裴瀾之沒想到陸方亭會查得這麼深,竟然連大夫都找了。
但就算有大夫口供又如何,葉婉然已死,只要找不到兇手,陸方亭就休想將他定罪!
“陸世子這話倒是提醒我了,我與屬下操練時,曾罵過他幾句,許是他因此懷恨在心,才會對我下這麼重的手吧,可憐我當時竟然還愚蠢的以為他是不小心,哼,這個心思歹毒的狗東西,回去後我定饒不了他!”
沈靈毓凝神聽著,掩在袖中的兩隻手不自覺攥成拳。
兩年不見,裴瀾之確實像他說的那樣不同了,他精明不少,憑陸方亭幾句話,很快就能想出反駁之詞,比以前難對付多了。
沈靈毓凜凜神,抿唇看向陸方亭。
陸方亭與她目光相對,思量片刻後又問裴瀾之,“那裴二夫人的屍體呢?”
裴瀾之嗤聲笑道:“陸世子,我剛剛跟你說過了,沈靈毓是在胡說八道,你怎麼還相信她的鬼話呢,我二嫂沒死,她回孃家了。”
沈靈毓坐不住了,“我昨夜親眼看見你殺了葉婉然,裴瀾之,你喪盡天良,就不怕她的冤魂來找你算賬嗎!”
她不明白裴瀾之為何要撒這種一戳即破的謊,葉婉然是死了,不是失蹤了,陸世子若是去她孃家找不到人,他更沒辦法交代。
更何況葉婉然父親早死,母親在夫家伏低做小忍辱過日,葉婉然在將軍府遠比回去要舒心得多,這些年來她哪裡回去過!
陸方亭也看出裴瀾之在說謊,忍無可忍地拍了下桌子。
“裴瀾之,你做過什麼,我勸你最好如實招來,不然等我查出鐵證,你罪加一等!”
裴瀾之無所畏懼道:“陸世子,我真沒騙你,你若實在不信,就去找好了,她昨日確實回了孃家,但中途是不是又偷偷溜去了別的什麼地方,這我就不清楚了,但只要你能找到葉婉然,讓她當著所有人的面親口說我有意害她,我一定伏法認罪,但是……”
說到這兒,他語調一轉,陰測測地眯起了眼睛。
“但你若是找不出所謂的鐵證,那就莫怪我去皇上面前參你一本,治你一個汙衊朝廷命官之罪了。”
話音落罷,公堂外緊接著傳來一陣渾厚的大笑聲。
“裴侍郎所言不錯,若無證據,誰都不能定你的罪!”
沈靈毓和陸方亭同時扭頭看去,只見一身形魁梧的灰髮老人自外面闊步走進來,年約五旬左右,精神抖擻,一雙老眼銳利有神。
沈靈毓未曾在京中見過此人,不過從其衣著來看,身份必然不低。
凝神間,陸方亭自公堂上起身走過來,站在她耳邊小聲提醒。
“這是靖安伯,與將軍府結了姻親,此時怕是來給裴瀾之撐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