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這麼想,是康少夫人自己提議來盛京的,她那會兒已經有些神志不清了,卻鬧著要進京找皇后。
她以為皇后一定會救他們,殊不知進京之後,皇后連他們的面都沒見。”
沈靈毓瞭然點點頭,擰眉又問:“那他們之後又為何做了乞丐?”
“掩藏身份罷了,京中到處都有謝雲州和東廠的眼線,我保不住他們,但你可以。”
“所以,那天在街上,小寶跑到我面前乞討,還故意提起他有個懷孕的嫂嫂,都是你教他這麼說的?”沈靈毓盯著他哼笑。
陸方亭抿唇點頭,眼下該說的都說了,沒什麼好隱瞞的。
“靈毓,我知自己不該騙你,但我沒辦法,小寶是康家的血脈,他必須活下來,只是我沒想到玉春樓會突然出事……”
沈靈毓凝神聽著,目光卻漸漸放遠,看向玉春樓所在的方位。
“或許,謝雲州早就發現他們的身份了。”
陸方亭愕然怔住,“怎、怎麼可能……”
沈靈毓斂眸一笑。
“怎麼不可能,世子方才不也說了嗎,他在京中眼線眾多,我那院子裡平白無故住進兩個陌生人,他豈會不查?”
陸方亭回過神,面上不由浮起一絲懊悔。
“我只想著你和他有一段情,他看在你的面子上,絕不會對他們動手,沒想到反而暴露了他們……”
沈靈毓無奈嘆氣,“暫且也不必太著急,眼下謝雲州在查玉春樓的案子,應該不會留意到我身上。”
“但他早晚要動手的。”陸方亭皺眉道。
“那就等他動手時再說。”
這會兒再逃,又能逃到哪兒去,畢竟城門已關,小寶他們插翅難飛。
不過出乎沈靈毓意料的是,之後幾天,謝雲州一直都沒來長安巷。
只是街上搞得人心惶惶,每天都有不少人被帶進東廠詔獄,打個半死不活再放出來。
凡七夕那日,在玉春樓附近待過的人,無一例外全成了嫌犯。
第八天中午,正用午膳時,謝雲州突然來了。
一進屋,又是一頓風捲殘雲。
沈靈毓坐在旁邊,惴惴不安的給他夾菜。
“找到放火的兇手了嗎?”
謝雲州沉目點頭。
“火是靖州梁家派人放的,梁家與康家有姻親,又是世交,加之他們的女兒也死在了滅門慘禍中,所以梁家一直想尋我報仇。
派探子進京後,他們得知我七夕這日會去玉春樓,便早做打算想將我活活燒死在裡面,哪想皇上也在。”
沈靈毓凝神聽著,心情有些沉痛。
“當真是梁家人放的火嗎?”
謝雲州聞言,放下筷子意味深長地望向她。
“毓兒,你不信我?”
沈靈毓啞然。
她心裡,確實不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