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想那些身後名有用嗎?
娘死了,她的天彷彿也塌下來了,往後要她怎麼辦!到底是誰放得火!
“雲州哥哥,你會幫我報仇的對嗎?我在這世上可以依靠的人只剩下你了,如果連你也不幫我的話,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宜寧,別多想,你還有你父親。”謝雲州拍著她的肩膀安撫道。
“父親?”
宜寧愣了下神,接著嗤嗤笑起來。
“自我從清心庵回來之後,爹爹便不再管我了,他一看見我就煩,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麼,明明之前一切都好好的,怎麼轉眼之間就變成這樣了呢?”
“宜寧……”
“是沈靈毓,這一切都是沈靈毓害的!”
宜寧突然抓住他的手臂,歇斯底里地吼叫起來。
“雲州哥哥,娘找人查過,玉春樓這出戏是沈靈毓編排的,她就是在故意汙衊我孃的名聲,若非如此,娘今夜根本不會來玉春樓,更不會葬身火海,都是沈靈毓這個賤人害的,我要把她碎屍萬段!”
謝雲州瞧著她咬牙切齒的樣子,皺起眉沉嘆一氣,隨即毫不猶豫的一掌劈暈了她。
時一心領神會的上前接過宜寧縣主,然後把人送回郡王府。
與此同時,沈靈毓他們也到了長安巷。
甫一下馬,沈靈毓就見陸方亭在西院門前等著。
四目相對,皆是無言。
沈靈毓抿抿唇,讓莫娜先把小寶和梁鳳柔送進去,自己則踱步回了東院。
行至院中葡萄架下,一陣夜風吹拂,帶來淡淡清香。
陸方亭知道有些事根本瞞不住她,自遂遠今早回去,將她識破小寶身份的事告訴他之後,他就知道,他必須來給她一個解釋。
比如……裝病利用她,讓她送小寶和梁鳳柔出城。
“靈毓,對不住。”
陸方亭行至她身後,心緒有些忐忑。
沈靈毓目色僵硬地回頭,涼聲笑了。
“陸世子說這話,倒讓我聽不懂了,你有哪裡對不住我的,今夜除了玉春樓那場大火之外,旁人都好好的,你別告訴我那場火是你放的。”
陸方亭慌忙搖頭,“我絕無可能做那種傷天害理之事!”
沈靈毓笑道:“那便沒什麼對不住我的了,我答應幫你送他們離開,只是不想給自己招來不必要的麻煩罷了,反倒是沒能平安送他們出城,我應當對你說一聲抱歉。”
陸方亭無奈看著她,沉默半晌後,餘一聲長嘆。
“太清康家出事之前,我已收到訊息,康伯伯與我父親乃至交好友,所以我沒辦法對康家的處境視而不見。”
“只是我的人終究晚了一步,他們趕到太清時,謝雲州也到了。
他深知自己師出無名,所以一行人偽裝成匪徒,連夜洗劫了康家,我的人最後只救下了小寶和康少夫人梁鳳柔……”
說到這兒,陸方亭疲憊地捏捏眉心,沉默許久才繼續出聲。
“我原本是想將他們送去靖州的,康少夫人的孃家就在靖州。
但她懷了身孕,不宜顛簸,加之梁家亦在八大世家之列,我猜測皇上遲早要對梁家下手,若去了靖州,恐要目睹第二次滅門之災,所以……”
“所以,你便讓人帶他們來了盛京,畢竟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怕是皇上和謝雲州都想不到,小寶和梁鳳柔就躲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沈靈毓接過他的話說道。
陸方亭卻笑著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