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能為她和孩子做到如此地步,她又能說什麼呢?
大不了,那九幽地獄,陪他一起闖了便是。
反正前世,她還欠著他一份恩情。
雖然前世他並不知道她是誰,但能讓她隨榮華公主一起回故土,她已十分感激他了。
所以這一世,就當報恩了。
用完早膳,謝雲州就離開了。
匆匆來,又匆匆地走,總是如此。
不過臨走前,沈靈毓讓他帶著那兩個守衛一起離開了。
陳國公府被滅這麼大的事,早已蓋過嚴湘湘的死,現在還有誰會關注她,所以無需再限制她的自由,她更不會擅作主張做什麼。
吃完飯,沈靈毓在院子裡坐了一會兒,思緒沉沉。
躊躇片刻後,她叫上澤蘭,一起上街。
如李大娘說得那樣,街頭巷尾全在談論陳國公府的事。
不過與沈靈毓想象不同的是,百姓們對謝雲州此舉,竟是滿口稱讚。
“原來那側夫人是被陳國公府的人害死的,這下倒是說得通了,謝都尉先前斬殺了陳國公的獨孫,根脈就此斷裂,陳國公不懷恨在心才怪!”
“只是對一個女人下手,未免也太讓人不恥了,先找十幾個乞丐玷汙了側夫人,又把她扔進湖裡活活溺死,手段何其殘忍!”
“要我說啊,那陳國公也是個孬種,想殺了謝都尉的側夫人洩憤,又怕外人知道這事兒是他乾的,便把罪責推到了九霄鋪子的沈掌櫃頭上,若非大理寺查明瞭真相,這沈掌櫃還真要背上狐媚子的罵名了呢!”
“謝都尉殺得好,陳國公府的人這些年沒少在京中殘害我們這些平民百姓,謝都尉這回是為民除害!”
沈靈毓沿途走過,無不都在盛讚謝雲州。
倒也有質疑的,不過聲音很快被掩蓋了。
走了一段路,不妨到了大理寺,祝危正巧從裡面出來。
二人無意撞上,各自怔愣一瞬後,相視一笑。
祝危朝她走過來,負手道:“沈掌櫃今日的氣色看起來不錯。”
“汙名被洗乾淨,氣色自然要好很多。”沈靈毓回道。
祝危挑眉,“不枉老謝費心為你做了這麼一場事。”
這話說得有歧義,沈靈毓不贊同地皺起了眉。
“敢問祝大人,陳國公府為洩私憤而謀害嚴湘湘這件事,可有證據?”
祝危悶聲點頭,“柱國將軍府的裴小姐,那日在湖邊親眼看見有兩個人將嚴湘湘投進了湖中,他們身上掛著陳國公府的腰牌。”
裴秀慈?
沈靈毓思緒渾濁,恍惚想起,那日謝雲州抱著她去東廠找莫大夫的時候,她迷迷糊糊間似乎瞧見了大嫂和裴秀慈的身影。
原來她們當日是去找謝雲州說這事的。
她相信裴秀慈確實看見了嚴湘湘被謀害的經過,但那兩個人是否是陳國公府的人,就不一定了。
不過現在深究這個已經毫無意義,眾人相信的,從來只是眼前的事實罷了。
但祝危把謝雲州覆滅陳國公府這件事,當成是為了她而做,讓她心裡多少有些不爽。
“祝大人,你也是個聰明人,凡事透過現象看本質,陳國公府究竟是因誰而滅,你應當比我更清楚。
謝雲州從來不會衝冠一怒為紅顏,而我也不是蠱惑他心的禍水,所以煩請你別把這麼大的事推到我頭上,我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