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很冷靜的,明明出事的人也不是她,可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止不住地發顫。
謝雲州一把將她擁入懷中,長長嘆了口氣。
“毓兒,你有什麼錯,我又要怪你什麼呢?若真有人要對此事負責,那個人也應該是我,是我沒處理好自己的私事,才害你險些落入險境,所以我不會怪你,我只慶幸,今晚出事的人不是你。”
沈靈毓抵在他懷中,瘦弱的肩膀一瞬間僵凝。
這時,嚴湘湘被他的屬下救出來,人雖醒了,卻也瘋魔了,一看見沈靈毓就癲狂地嘶吼咆哮。
“雲州,殺了她,她竟敢讓人欺辱我,你一定要殺了她!”
謝雲州充耳不聞。
時一站在一旁,極有眼見地打暈了嚴湘湘。
今晚這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五品折衝都尉的側夫人被凌辱,於外人來說,不過是多了一件茶餘飯後的談資。
只要謝雲州選擇秘而不發,沈靈毓自不需要擔什麼責任,畢竟是嚴湘湘挑事在先,那車伕和乞丐都可以作證。
但麻煩就在於,這件事不是嚴湘湘一人就能辦成的。
背後若無人指點,她沒膽量這麼幹,饒是再嫉恨沈靈毓,她也不敢這般出手,畢竟她無人可依。
所以這件事的棘手之處就在於,嚴湘湘背後的人,未必會選擇息事寧人。
謝雲州擰眉沉思著,把沈靈毓送回長安巷後,正欲去雍安郡王府,卻先收到了宮裡的秘密傳召。
郡王夫人到底還是比他快了一步,提前進宮將此事狀告皇上了。
前前後後,不過半個時辰而已,她行動卻如此迅速,看來背後也沒少派人盯著他們的動靜。
謝雲州冷冷一笑,沉下一口氣策馬進宮。
長安巷內,時一正站在院中看守。
這是主子的命令,他不得不從,以防夜裡有人來害沈靈毓。
沈靈毓端一壺茶出來,順手給他倒了一杯。
“時一小哥,喝杯紅棗薑茶暖暖身子,今晚風大,別凍著了。”
時一哼一聲扭過頭,根本不領她的情。
沈靈毓見怪不怪,兀自走到葡萄架下坐著。
時一瞧著她老神在在的樣子,氣悶不已。
“主子已經進了宮,生死難料,你居然還有閒情逸致在這兒喝茶,若不是你,主子哪能遭這場罪!”
沈靈毓斜眼瞥他,幽幽笑了。
“所以,你是不是覺得我就應該被嚴湘湘安排的那些人欺負了,然後忍氣吞聲自認倒黴?”
時一面容一僵,頓時無言。
他心裡沒這麼想,只是覺得她給主子惹了麻煩。
但細細說來,她也沒錯,若她不反擊,出事的人就是她了。
可今晚的事到底算誰的錯呢?
想到還昏迷不醒的嚴湘湘,時一越發頭疼。
女人真是麻煩。
沈靈毓瞧見他的樣子,還以為他是在擔心謝雲州的處境,抿唇笑了。
“放心吧,你家主子不會有事。”
且不說這本身就不算一件大事,就算真有有心人橫叉一腳想給謝雲州使絆子,北漠那位主也會設法救他的。
所以有什麼可發愁的,真正該愁的人是郡王夫人。